在他身后还跟着常务副乡长肖展望,组织委员谭刚和党政办主任刘树喜。厉元朗一看禁不住偷笑,马胜然这谎撒的一点没营养,副乡长和党政办主任跟着下乡情有可原,一个组织委员跟着下乡干什么去?四个人正好一桌麻将,你们要来也分着来,都赶在一起了,谎言不攻自破。
他和金胜互相对视一眼,心里明白嘴上留情,没有提起这事。
马胜然再老资格,可是在金胜面前该有的态度一定要有,装作客气的双手紧握,使劲摇着并一再认错,说他下乡回来晚了,没有接待好金县长,还请县长原谅。
金胜自然说不计较这些,工作嘛,还是要放在第一位的。随即和其他三人也分别握了握手。
马胜然熟悉厉元朗,前任县委书记秘书,以前总打交道,也是客气一番,捧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臭脚。
大家分宾主落座,金胜和马胜然聊着工作上的一些事情,都是面子上的话,假模假式,厉元朗听着打不起精神,正好手机响了,顺势走到房间外面接听。
电话是他在广南市一中的班长齐同飞打来的,说实在话,厉元朗对齐同飞有点印象,不是很深,其实对那帮同学都一样,要不是有的同学拿出当年毕业照片晒在微信群里,厉元朗都对不上号。
齐同飞在电话里先是客气了一番,并顺嘴问厉元朗这么多年在哪里高就,也不联系老同学?
厉元朗便说,他在甘平县政府当个小科员,混得不好,没脸见大家。
不是他装,而是觉得没必要在同学面前显摆,同学感情应该是最真挚和纯洁的,不应掺和欲望和杂念。
谁知,齐同飞得知厉元朗的身份后,语气立刻淡了许多,也没说过多的话,只是告诉厉元朗,晚上七点在富丽堂皇大酒店贵宾五号厅,举行同学聚会,希望他准时参加。
厉元朗想了想说:“我看情况吧,如果时间允许一定到。”
“你一个小科员有什么可忙的,元朗我可跟你说,咱们这次来的人不少,难得聚这么全,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齐同飞近乎命令式的口吻说道。
“我知道了。”挂断手机,厉元朗在沉思,就冲齐同飞这个态度,晚上聚会我还有没有参加的必要了。
回到房间,金胜和马胜然的面子话也说得差不多了。马胜然起身一再邀请金胜无论如何也要留下来吃晚饭。
刚才肖展望去叫季天侯,他还是没有醒,这酒喝的,醉生梦死一样。
金胜一想季天侯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他有许多话需要嘱咐,便决定留下住一晚上,要和季天侯彻夜长谈,这样可不行,太耽误事。
不过马上想到厉元朗要赶去广南市,就让老李送厉元朗先行返回县城。
水明乡离甘平县城不近,来回二百多里地,老李岁数也不小了,这么跑怕他吃不消。况且金胜是县长事情多,万一用车很不方便,便婉言谢绝他的好意。
马胜然也挠头说,乡里车少都不在家,倒是刘树喜提醒他,说夜雨花餐馆一会有辆车要去广南市进货。于是,当着大家的面,马胜然打给高月娥:“高老板,你那里是不是有辆车要去广南,你给我捎个人过去。对,现在。另外,晚上你备一桌好酒好菜,有重要领导参加……”
金胜对于吃饭要求不高,吃饱就行,本想不让马胜然准备丰盛,简单一点最好。可一寻思他是老资格的乡党委书记,不好驳了面子,只好客随主便了。
在厉元朗离开时,金胜主动去送他,并不用其他人相陪。
路上,金胜拍着厉元朗肩膀说:“元朗,你放心去好了,这里有小王跟着。我今晚要和天侯好好谈谈,早的话我回县城,太晚了就留下来凑合一夜。”
“好吧,县长,我那边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转告给你。”厉元朗指的是水庆章。
“你理解能力强,我就不多说了。方书记那边最好要敲打敲打,总想着揽权,这对全县的发展不利。”金胜嘱咐道。
“我明白县长的心思,这件事的确是制约县域经济发展的绊脚石,我会提醒水书记的。”
正好车来了,厉元朗上车和金胜挥手道别。
这是一辆厢式客车,车况旧是旧了点,不过驾驶室就他和司机俩人,还不算挤。
司机没有走高速,那需要绕道甘平县城,路远不值得。水明乡有一条路通往广南市,路近但是路况差,大多是土路,坑坑洼洼的又颠簸。
走了一多半的时候,车子陷入泥坑里,厉元朗下去推车,好不容易推出去,结果溅了他一身泥水,鞋上裤子上都是泥点子。
本来这次陷车就耽误了时间,厉元朗将就着用手纸简单擦了擦,也没条件换身干净衣裤,终于在傍晚六点半左右赶到富丽堂皇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