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跑了多久,换成了韩轩背着贺景泠,他们一直跑,身后的追兵一直都在,他们从白日跑到天黑,前方浓雾重重,山路崎岖难行,冷风越过山岗,终于,追兵亮着火把追了过来。
韩轩脚步一停,前方赫然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山底湍急的河流深不见底,怪石嶙峋。
贺景泠道:“我们过了桥把绳索砍了,快!”
隐藏在浓雾之中赫然有一座木板铺成的吊桥,木板与木板之间间隙空大,一不留神就能掉下万丈深渊粉身碎骨,可他们没有别的选择。追兵已经涌了上来,于殷拔刀站在吊桥面前:
“你们先走,我断后。”
韩轩抓着贺景泠往桥上跑,贺景泠的身体已经没了知觉,只能凭着本能快速跟着前进。
薛岳:“除了贺景泠,其他人格杀勿论。”
数不清多少人扑向于殷,将他紧紧围住,每一个企图过桥的人尽数被他斩于刀下,他是最顶尖是侍卫,效忠于大齐,效忠于李长泽,任何威胁到主子命令的人都会死于他的刀下。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他挡住所有人的去路,隔着激流和浓雾,他听见韩轩喊:“快过来。”
下一秒,精钢锻造的锋利无比的刀直接砍在绳索之上,吊桥断开,撞击在高耸的山体间,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声。
于殷看了他们一眼:“保护好主子。”
他说完就被蜂拥而至的人团团围住。暗夜无风,山巅之上只剩下刀剑碰撞的声音飘荡在两山之间……
第115章敌我
李长泽昏迷数日,终于醒了过来。
他刚睁眼,一旁的霍子犹立刻道:“陛下,您醒了。”
这几天都是他和贺敏之在主持大局,外面想要探望李长泽伤势的将军们排成了长队,整日围在外面,但为了不让李长泽重伤的消息外传,那些人一概不见,每天要应付他们霍贺两人都忙的够呛。他的下巴上已经长出了青茬,双眼布满血丝,衣服也已经好几日没换。
李长泽坐了起来,问:“卢飞他们有消息了吗?”
“雁霞山脉地形复杂,他们极有可能是追击晋军的时候被带到了深山中,至今没有消息。”霍子犹答道。
贺敏之道:“卫风将军出去找了几次,那里发生了山体崩塌阻断了去路,没有找到一个人。”
霍子犹:“不过陛下放心,这次北晋损失太重,想必短时间内他们都不会在进攻了,我们也可以借机好好休养一番。”
“商陆那边呢?有什么消息吗?”
贺敏之:“暂时没有,雷信将军战死楚越两国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其间进攻两次都被商陆挡了回去。”
“对了,陛下,刘向立找到了,此人胆小懦弱,晋军进攻的时候临阵脱逃,也没敢跑远,击退敌军后在一个破庙中发现了他,被现在被关在牢中,陛下看怎么处理?”
“杀了,”李长泽面无表情说完,又道,“还有,厚葬汤栎。”
霍子犹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
李长泽疲惫地闭上眼,斩杀吴奉之时被欧阳敬文背后偷袭肩膀上砍了一刀,他昏迷数日,就是醒来装作镇定从容的模样也掩盖不了脸色的苍白,过了片刻他才睁开,问:“贺景泠呢,有消息吗?”
霍子犹和贺敏之不说话了,李长泽道:“彭越。”
彭越低下头:“陛下,暂时还没有。”
这次他伤的太重,吴奉毕竟久经沙场,李长泽杀了他,自己也没讨到便宜,除了肩膀上的伤外,胸口,腹部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直到最后脱力晕厥。其实李长泽也没想到能杀了吴奉,他和吴奉对战之时明显感觉对方状态不对,不过他没空细想,就算有人是借刀杀人他也乐意至极,北晋的内斗他管不着。
这次他们死守平凉关最后以少胜多,军中伤员太多,沈木溪每天都在伤兵营照顾伤员,她还集结了许多城中妇女来做帮手,但还是忙的不可开交。
她看到李长泽来了这里,招呼旁边一个妇女接替她手中的活儿,走到李长泽身边行礼:“陛下,您才刚醒怎么来这里了?”
“来看看。”李长泽道。
因为伤员太多房间不够,他们在空地搭建了许多帐篷,李长泽没有多看,问沈木溪:“他离开的时候带了多少药?”
沈木溪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谁,道:“三个月的量,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给韩轩拿了一些。”
韩轩身为极风楼楼主,她出自极风楼,两人本就相熟,这么说也不奇怪。只是李长泽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他的消息了,平市不是祈京,贺景泠也不是无所不能,他不敢去想。
“贺先生吉人自有天相。”像是看出来了李长泽心中所想,沈木溪安慰道,“陛下面色苍白,让属下为您把把脉吧。”
李长泽没说话,沈木溪又道:“陛下不养好身体,贺先生回来又要为您担心了。”
李长泽把手伸给她,沈木溪搭在他晚手腕上,过了一会儿道:“好在这些伤都不在要害之处,陛下身体强健,只需要好好静养就行,但也切记不可大意,最近一段时间千万不要动武,属下一定会为陛下好好调养。”
彭越快步走了过来,道:“陛下,有个人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