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一时忘记了,确有一个木鼎,而且雕刻得相当细致精美,若四寸高围着鼎身雕有一些非龙非蛇的同案,木鼎之下,还铺有红色绸缎软垫。”雪儿说得十分仔细。
陈泰听得十分专注,他一面听,一面皱着眉头,直到雪儿说完方道:“凭你刚才的形容,我可以肯定,她先生所信奉的,不是正统道教,大有可能是道教分支出来的邪教,据说有一门邪教,名叫『黄龙教』,也和道教一样,擅于开坛作法,在汉未之时,这教派的弟子相当广泛,遍布中国各地,而奉拜的却是一条四头蛇,我看马先生极有可能是信奉那个邪派。”
雪儿听得小嘴圆张,她确没有想到,伟邦竟会和那些所谓邪教扯上关系。
“伟邦近来的举动变得如此怪异,莫非也和这个邪教有关?”卓德问道。
“我也不能肯定。”陈泰道:“其实这个邪教,本来并非一些害人的教派,他也算是道家脉,只是当时道与佛两教,曾经发生了一次相争的大事,才让这邪教突然崛起。”
“哦!能否说来听听?”卓德似乎很感兴趣。
“道教本身,实则有数千年法统,从古祖师轩辕皇帝,经夏至商到姜子牙封神,便创立了第一代,后传到战国时期的鬼谷子、继而到汉朝再传至老子李耳,李耳骑青牛出涵谷关成仙,便留下了一本道德经。”
“他所传的仙道仙法,可谓无数,但当时只限于秘传,一般人很难学到。当时汉朝提倡道教,无为而治,令那些天宿邪星,妖魔乱世,并曲解了道德真经,误导了学子百姓;致民间对道教信仰,沦为拜鬼说神之教。”
陈泰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燃起了一支烟,又续道:“到汉未永平年间,汉明帝做了一个怪梦,梦中看见一位神仙飞行金銮殿的上空,全身全光灿然,笼罩整个皇宫。”
“次日早朝,明帝便询问群臣,太史傅毅占卜后,向明帝禀道:『周昭王之时,曾天有异光显示,且直贯太微星。当时的太史苏由向昭王说,必有圣人出世降生于西方,方会天现祥瑞,一千年后,此圣人的声教,将会传到来中国。』周昭王听后,即下令将此事刻于石碑上,永志纪念。昨夜陛下所做之梦,从时节因缘推算看,恐怕正是这个时代。臣又听说西域有一个神,名字叫『佛』,今趟陛下梦见之金人,看来必定是所谓的『佛』了。”
“汉明帝听后,心里非常高兴,以为这必定是佛的显现,便派遣郎中蔡愔、中郎将秦景、博士五遵等十多人,率领千乘万骑,出使天竺去寻访佛法。当那些人来到月氏国,竟幸运地给他们遇见了摄摩腾、竺法兰两位尊者,便恭敬地传达明帝的旨意,并极力邀请他们来华夏传法。”
“两位尊者不辞劳苦,冒着风霜雪雨,千里跋涉,并以白马负驮佛经,终于在明帝永平十年抵达洛阳。明帝对这两位远自西域而来的圣人非常恭敬,特颁旨招待于西门外的鸿胪寺。后为了纪念白马驮经的盛事,便改称为『白马寺』。”
“自从鸿胪寺改为白马寺后,住有出家僧侣的『寺』,便成为出家人僧舍的专称,乃是佛、法、僧三宝的象征。而蔡愔自西域携回来的佛像,也分别供置于南宫的清凉台及显节寿陵上。”
“二位尊者的才资都颖悟非常,且具有语言天才的能力,二人很快便熟悉了中国的语文,于是两人便着手将那些自西域驮来的佛经,一一翻译为中文。前后一共翻译了五部经书,其中一部『四十二章经』也传诵到今,其他四部,都流失在历代的兵荒马乱之中。此经就是我国最早的一部佛经。”
“自从佛教东来中土之后,很受朝廷的敬重和保护。便惹起三江五岳的道士嫉妒,眼见佛教如此受到尊宠,大有后来居上之势,便集体上书给皇帝,要求与梵僧斗法,一比高低。那些人自称道术高超,精通符法,说道即使将道经符咒投入水火之中,都不怕被烧毁和浸渍。皇帝也感到好奇,正想见识一下佛与道的优劣,便批准他们的请求。”
“皇帝便下诏双方商订日期,在白马寺南方建造了三座高台,分别放置释、道经典。此事登时轰动了整个洛阳城,上至皇亲国戚,高官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奔相走告。比试当天,真个挤得水泄不通,万人空卷,人人都想一睹盛况。就在众目睽睽下,皇帝下令武将举火燃经,随见烈火熊熊,加上风势助燃。”只见道德经被火舌一卷,瞬间化为一堆灰烬。
再看那些佛经,经书受烈火焚烧,却更加灿然夺目,大放光明,炽烈的火焰,竟然不能损毁佛经丝毫。
就在大众正自赞叹不可思议,看得目瞪口呆之际,摄摩腾、竺法兰二位尊者突然跃身而起,腾于虚空之中,配合佛经灿然的金光,各显其神通本领,立时震惊了皇帝及全洛阳城的百姓。
“经过这场斗法,那些道士不但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反显出了佛教的神通广大。”陈泰口若悬河的说了一大段。
“后来怎样?”卓德显得兴趣盎然的追问。
“问题终于出来了,自从明帝看过佛教的神通后,当然对佛教更加敬仰三分而那些道士们可凄惨了,不但在皇帝眼中地位全失,连民间见着他们,都从旁指指点点,使得他们无计为行,有些心术不正的道士,便开始为人开坛作法,做些害人的勾当,后来各施各法,法道高强的便自创成家,收弟纳徒,从道家分支出来的门派,多到难以估计,而『黄龙教』也是当时衍生出来的教派之一。”
“到底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是些什么邪术?竟然能够操控人的梦境!”卓德皱着眉头问道。
陈泰笑道:“你说这个是梦境,依你来说也可以这般认为,其实那不是一个梦,而是个千真万确的事实,只是你本人不知道而已,见自己恢复意志醒来时,并非在当时幻景里的空间,才认为自己在做梦。”
“什么?”雪儿和卓德听见那日之事,原来真的不是梦,不由给吓了一跳,彼此望了对方一眼,卓德马上朝陈泰道:“那……那是真有其事,这岂不是我和雪儿她已经……”
陈泰点点头:“没错,若我没有猜错,你两人真的是做了。”
雪儿听见登时红晕满脸,陈泰见着,便向她微微笑道:“马太太也不要太过介怀,虽然你和卓德确实是做了那种事,但当时你是受他人操控着,可以说不是你自己的意愿,也算不上是一件罪恶,但我到现在还不明白,马先生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自己应该很明白,把自己亲人或朋友的时辰八字,交给一个会使邪术的术士,会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这简直是害人害己的行为,除非他本人对你们两人恨之入骨,但听你们说,又似乎不是这样,唉……我真是想不通!”
“泰哥,给人下了邪术,到底会有什么危险,不会是要了我的命吧?”卓德瞪大眼睛问。
“这个问题我慢慢再说给你知道。”陈泰道:“我现在想先问你们一件事,看我有没有猜错,在你们同时做那个梦之时,听说马先生正在广州工作,人并不在香港,但你们做梦之前,可有和马先生联络上,或和他通过电话?”
雪儿正自低头沉思,想着当日的情形,而卓德却马上道:“有,当日我记得很清楚,伟邦突然打了个手提电话给我,他说一个人在广州很闷,所以给我电话聊聊天,还问我现在做着什么?当时我……”卓德突然顿了一下,想起那时和芷敏做爱完毕,正在相拥睡在床上,但刚才险些儿冲口说了出来,他接着道:“我和他说正要去睡觉,后来我们再说了一会便挂线了。”
陈泰听后点点头,向雪儿问道:“马太太你呢?”
雪儿茫然道:“好像有,但我真的记不起来,因为那日,他给了我两三通电话,是否在做梦之前,我便不记得了!”
“你当时在家里?”陈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