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军汉转头向左看去时,陈迹骤然从右边树干后闪身而出,一刀干净利落的从军汉脖颈间抹过。刀锋浅浅的从脖颈动脉划过,轻得就像一阵冰凉的风在抚摸。
军汉捂着脖子回头看时,陈迹已与他擦身而过,消失在另一颗树干之后。
待到其他人现他时,血液正从他指缝中汩汩流出。他只来得及指了指陈迹藏身的树干,便不甘的倒在腐叶上。
“在这边!”两名军汉一边高喊着,一边朝那根树干左右包夹过去。
两人相视一眼,而后一起跃步突进,两柄长刀如剪刀般交叉着劈了出去。
噹!
噹!
两柄长刀砍在树干上出沉闷声响,两人定睛一看,树干背后哪里有人?
不对!
两人眼睛一花,只见陈迹从树上跃下,轻轻踮脚踩在两人卡在树干的刀身上蹲下。
两名军汉惊愕抬头,定定的看着蹲在他们刀身上的陈迹,山间一阵风吹过,摩擦着地面堆积的腐叶。
他们眼中的陈迹正与他们对视着,眼里没有情绪,只余下冰冷的算计:“开口求救。”
两名军汉顿时毛骨悚然,一丝凉意从尾巴骨升起,一路蹿到头皮!
“来人!他在这里!”
“来人!”
两名军汉松开刀柄向后退去,可还未等他们抬起的脚完全离地,陈迹便随手挥刀一抹,在两人脖颈上留下一条血线。
再一跃,陈迹已踩着树干上卡着的刀身越过两人,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树林中。
这两声求救终于惊动了所有人,数百名军汉脚踩灰败的腐叶,狂奔着朝陈迹的背影追去。
可奇怪的是,他们明明能看见陈迹的踪迹,却怎么也追不上。
彼此之间仿佛永远保持着一个固定距离,不近也不远,每次就在军汉们觉得要追丢时,陈迹的背影又会渐渐清晰起来。
下一刻,爬到山丘顶端,即将翻过山头的陈迹忽然停顿了刹那。
他回头深深看了身后的军镇一眼,这才再次动身,消失在山后。
……
……
军镇里,冯先生领着数十骑黑衣随从来到面馆前,他轻飘飘跃下马来,拎着衣摆走进面馆,在陈迹先前坐过的桌子坐下,陈迹吃过的那只碗都还没有收。
他笑吟吟对掌柜说道:“掌柜的,来碗面,要和先前那少年郎一模一样的。”
掌柜战战兢兢煮了一碗肥肠面端来,冯先生吃下一口便高声赞叹:“好吃啊!先前那少年郎夸过吗?”
掌柜低声道:“夸……夸过的。”
冯先生将面吃得干干净净,一名黑衣侍从递上一块洁白的绸布手帕,他擦了擦嘴,将手帕随后丢在地上,接着看向陈迹的那只碗。
思索片刻,冯先生将他的碗和陈迹的碗放在一起对比,而后又端起陈迹的那只碗喝了口汤:“味道是一样的……一个人饥肠辘辘一天、逃亡一天,能忍住不将这一口热面汤喝了?”
冯先生自言自语道:“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怎么会在木筹这种小事上漏了马脚。”
说罢,他起身出门。
一名黑衣随从问道:“冯先生,我们追?”
冯先生翻身上马,哈哈大笑道:“那少年郎故意在此漏出破绽,想来是要替世子与郡主遮掩行踪,遣人继续搜寻军镇,世子与郡主应该还在这里。”
黑衣随从问道:“那这少年郎还追不追?”
冯先生策马向陈迹逃亡的方向行去:“追,怎么不追?老爷还等着拿他人头给二爷陪葬呢,他才是最重要的猎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