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两千两银子傍身,他就敢再探內狱,将所有冰流收完,点燃上百盏炉火。
到时候,只要没有行官出手,寻常三五个密谍休想将自己怎么样。
正思索间,静妃忽然问道:“你觉得春华如何?桃李年华,正是可人的时候,虽比你大些,但知道疼人。当初从扬州买她,可是花了我一百两银子。”
陈迹赶忙回道:“夫人还是别乱点鸳鸯谱了,给钱足矣。”
……
……
宴席间。
陈问宗看向佘登科与刘曲星二人,探寻道:“你们是我弟弟的同僚吗,他近来可好?今天有没有来?”
“来了,他最近过得好不好,你个做哥哥的不去问他,问我作甚,”佘登科沉闷回应。
陈问宗面露尴尬:“说得也是。”
陈问孝面色一沉:“他自己做下那种事,我们为何还要关心他?”
宁朝以纲常伦理治国,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一套便是约束整个社会的秩序,可是,大家虽然嘴上说着母慈子孝、兄友弟恭,但这天下间有几个非亲生的父母,真能将妾室的孩子视若己出?
不过是做做面子罢了。
刘曲星刚要张嘴反驳,却被人拍了拍肩膀,他转身看去,陈迹不知何时已经回到席间。
陈迹隔空朝陈问宗、陈问孝拱了拱手:“两位兄长,今日久别重逢,没想到会闹成这样。不若就这么算了吧,毕竟这是世子办的文会,不要惊扰了其他宾客的文会。”
白鲤看见陈迹出现,赶忙拽了拽世子的胳膊:“哥,是他诶,收咱们过路费,给咱们架梯子的那个,早知道不帮他说话了!”
世子哈哈一笑:“我倒觉得没有白帮,你不觉得他很有意思吗,他连靖王世子的过路费都敢收啊!”白鲤撇撇嘴:“一次收三两银子,心都是黑的。不过……虽然他这人很恶劣,但我感觉不像是赌徒啊。”
世子笑道:“你见过赌徒是什么样子?”
白鲤回忆思索:“我跟着你去赌坊时见过啊,赌坊里的赌徒一个个失了心智,对赌以外的事情毫不上心,眼里全是血丝,衣服脏脏的,指甲缝里都是泥……可他很干净,精气神很足。”
赌徒心里只有赌,醒了就赌,赌完了就睡,哪有功夫注意自己的仪貌?
世子点点头:“确实不像。反正小和尚说他已经戒掉贪与嗔,我信小和尚的。”
“他哪里改过自新了,就算不赌了,也还是很恶劣!”白鲤闷气道。
世子笑着安抚道:“好了好了,三两银子也不过是你的一盒胭脂水粉而已。”
此时,陈问宗见陈迹有些面熟。
也是这一刻,陈问宗才想起,陈迹先前曾在席间注视过自己,自己竟没认出对方来。
当然,也是大家以前就不亲近的原因吧,母亲一直叮嘱自己不要与对方来往。
陈问宗起身:“先前是问孝不对,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千万别往心里去。”
陈迹笑了笑:“没事,嘴长在别人身上,怎么说也拦不住。”
陈问宗说道:“近来父亲都在家中,你有空也回来尽尽孝道,他见你如今已改过自新、踏踏实实学医,必然是开心的。”
陈迹回答道:“太医馆学业也挺忙的,所以……不必了。”
他没有打算回陈家,甚至以后都不打算再回去了。如他对姚老头所说,他真的已经将医馆当做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