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野孩子啊!别告诉我是你们谁带来的孽种!”
“别提了妈,是我老板的私生女,这孩子妈前段时间死了,就留下这孩子一个人,我老板也不能把她认进门啊!就拖我们照顾了,这孩子就算在我们名下了。”
“白养啊!你知不知道养个孩子要多少钱!就段屿那个死小子上学一学期就要花不少钱,现在又来一个!怎么活啊!我们老两口可不给你们养了,更何况这个还不是我们老段家的种!”
“怎么会是白养呢?妈,你看——”
段屿透过门缝看,见段父从内兜里神神秘秘地掏出了一张卡,用手指朝奶奶比了个数字。
“六万?六万打发谁呢?”奶奶看着很不高兴的样子。
“六十万!而且每年还会不断往里面打钱,养个小姑娘而已,能有多费钱,剩下的钱也够我们改善生活的了。”
段父小心翼翼地把卡放回了内兜里,用手重重地拍了拍它。
“多个孩子多份热闹了,而且这个小姑娘可机灵可爱呢,我和他妈妈都挺喜欢她的。正好段屿没有兄弟姐妹,有个妹妹陪他挺好的。”
不好,一点也不好。
段屿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身抹着眼泪往自己屋里跑。
为什么他的爱本来就不多,还要被分成好几份。
这个妹妹能给这个家带来价值,那一无是处的他呢?她会不会替代掉他,成为这个家唯一的孩子。
不到10岁的段屿第一次有了家庭危机感,只有有价值才能被喜欢,才能留下来这种畸形的观念落在了他的心底。
这种危机感在段屿高二的时候终于解除了,因为妹妹被她的亲生父亲带回去了。
看着哭着一把鼻涕一把泪抱在一起的一家三口,段屿毫无波动。
一直被带在身边养大的“女儿”,一直被抛下的亲儿子,这么多年,段屿很难没有情绪,更对这个没有太多交流的妹妹谈不上什么情绪。
段妈敏锐地观察到了儿子的反应,无处宣泄混杂到一起的情绪让她口不择言:“要是你不是亲生的就好了,还是雨雨好,要你这个没人性的白眼狼有什么用!”
那就去死好了。
那他就去死好了。
这么多年,段屿终于等到了对他的宣判,他如释重负地笑出了声,忍受着父亲暴怒落下的巴掌。
高二刚开学的那一星期,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要去死。
但怎么死是个问题。
学校是全封闭的寄宿制学校,除了有一些个别特殊的走读的生外,其他人都要在学校呆着。
在学校死会不会吓到同学们,而且跳楼应该挺丑的。到底是青春期的男孩,段屿决定换个体面的死法。
要不就绝食吧,人不能一直不吃饭,总会完蛋的,死不了晕过去也能引起爸妈的注意,万一他们对他心怀愧疚,说几句好话,他或许就不想死了。
段屿其实本来也不想死,他只是想用最极端的方式重新夺回本来就该属于他的注意力和爱。
本以为需要节食三四天才会晕倒,结果没想到绝食的第二天下午,段屿就以极其丢人的姿势晕倒在了秋季运动会上,好在一阵眩晕过后,他能勉强支撑自己坐在地上。
“会不会是低血糖呀?我这有一瓶热牛奶。”
段屿强撑起眼皮,扫了眼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纤细白嫩的手腕,虚弱地接过牛奶,轻声道了声谢。
“宁灿,你怎么跑这来了?我刚刚还在找你呢。”
是班里齐辰生的声音。
她……叫宁灿吗?
段屿后来被体育老师连拖带拽去了医务室,确诊为低血糖后又被狠狠地教育了一顿。
老师以为他只是没有吃一顿饭,却不知道他已经绝食有两天了。
打完葡萄糖后,段屿不知道为什么突发奇想,拐了个弯回宿舍。就在那条小路上,他看到了齐辰生,还有那个今天给他递牛奶的叫宁灿的女孩。
从他的角度看,他好像在吻她。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