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任大上前,一脚踹向洪六胸口,洪六本来就一身伤,站都站不太稳,被这么一踹,直接吐血,差点昏厥。
任老大的火气一旦被点燃,就很难收回了。
他怒气冲冲,奔向洪六,感觉还要再发泄几通。大家都自动让出条道来,不敢阻拦。
偏偏许锦之不信邪,他上前喊了一声:“等等——”
所有人屏气凝神地望向他,眼神中仿佛都在无声地询问:你是不是疯了?
就在任大准备将火气从洪六身上转向许锦之时,许锦之一句“你不觉得这些事,都是冲着你来的吗”,令他停在原地。
“杀你夫人,挑衅于你,桩桩件件,就是要让你伤心,让你愤怒,让你失了理智,最后众叛亲离。”
“你们这个寨子,庙小妖风大,人人都是两副面孔。”
“大当家,你应当没想过,自己作孽太多,那支来自二十多年前,由你亲自射出的箭,现在扎回到自己身上吧?”许锦之说到最后一句时,自己也未曾察觉,语气中已夹杂了几分怒意。
“什么,什么?”任大没听明白。
“我说,当年你恶向胆边生,杀害的这对情人,其关系亲密之人,来向你复仇了。”许锦之干脆将话全说明白。
顿时,四周响起了各种议论声,仿佛沸腾的水一样,此起彼伏。
任大先是诧异,后恶狠狠地扫视所有人,那些人立刻闭了嘴,不敢再多说什么。
“谁?”任大吼着问了一句。
无人敢同他对视。
两日未眠未休,任大的精神几近崩溃。他疯了似地拉着每一个人,歇斯底里地质问:“是你吗?是不是你!”
待他发够了疯,许锦之才将目光转向一直默不作声的草儿。
“草儿姑娘,我刚刚推测的,都对吧?”
草儿蓦地抬头,表情十分诧异,眼底却没有一丝光彩。
“或者说,我不该叫你姑娘,应该叫沈郎中。”许锦之缓缓而道。
他的言辞一出,顿时语惊四座。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和错愕。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久久不散。
人群中,只康九一人,始终静默地站着,不曾随着人群的情绪起伏,而改变他的状态。
许锦之走向他,唇角微微勾起,“康郎君,我说得对吗?”
康九抬头,冷笑一声,没说什么,眼底的不甘,却已经暴露一切。
“事到如今,你是不打算装了,还是已然装不下去了?”许锦之问他。
康九撇过头去,并不作任何反应。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任大看到草儿与康九的反应,顿觉不安。
“大当家,不要急,容我与你细细说来。”许锦之不慌不忙道。
“从我们上山开始,就闻到雾中一股怪味,起初无人在意,后来才知,这是康九利用僧冠掌粉末,设下的迷魂阵,意图将我们困在阵中,束手就擒。”
“可是僧冠掌产于扶桑国,康九如何得到这样稀贵的物品?后来,他同我说,是在山下读书时,遇一姓沈的赤脚郎中给他的。这位赤脚郎中,还是当年医好他致命伤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