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米外的精品店内,隔着透明玻璃墙,精品店内,能瞧见陈咏带着陈嘉柔在货架间穿梭。帮她拿她想要的东西。
货架最顶上一层有两米高,放了一堆布头娃娃,陈嘉柔指指这个又想摸摸那个,挑剔半天决定不下买哪个,以陈咏的身高想把娃娃拿下来需要踮着脚,颇费一番力气,但他动作始终轻柔,不见丝毫不耐烦。
如今大多数的男女婚姻关系紧张而浮躁,若是不看外貌家世,但从性格来说,陈咏勤恳顾家,确实是个难得的好丈夫、好父亲。
陆诗云第一人丈夫,也就是他的亲爹,三观不正,但五官极其周正,从头到脚的硬件碾压大部分雄性群体,可以说是个靠着张脸给自己挣到饭吃的天选小白脸。
不过,仅从他和陆诗云的婚姻收场状况来看,陆诗云估计也意识到了,长相这东西如果放在人渣身上,那就等于牛粪上插着朵鲜花,再出色也没用。谈恋爱的时候大家都端着架子,隔着段距离,只看到闻到顶上鲜花的美丽和芬芳,一旦结了婚,两个人朝夕相处日夜相对,鲜花下面牛粪的脏脏就遮掩不住了,全都得一身腥。
能遇到选择陈咏,也算陆诗云幡然悔悟,承蒙得了老天眷顾。
薄悬漫无目的神游着,注意到陈嘉柔看过来,于是挥手朝她打了招呼,示意不着急。
橱窗边冬日活动的标语下摆了一排戴帽子的雪人,圆滚滚的,拳头大小,憨态可掬,怪可爱的。
薄悬注意到后盯着看了好一阵,觉得买回去放在书架子上很合适,但这里是精品店,专属小孩儿的地方。没有人会关心他想不想要,也没人会给他买。
陆诗云不会,他的继父陈咏则没有那个义务。
他心想,如果蒋寄野在这里就好了。
就算蒋寄野不愿意给他买,他也能正大光明地说这次该我买给你了,然后把这一排的雪人都买走。
陆诗云前后犹豫良久,见周围没人,向薄悬吐出心头压了很久的话:“那混账王八蛋这两年又找你了没。”
“没有。”薄悬说,“你问他干嘛,还惦记着他,他活得好好的,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陆诗云没个好脸道:“谁关心他了,他死了尸体烂在外头我也不管,反正有的是姘头愿意给他收尸。”
她故意说得狠话,然而看着薄悬无动于衷甚至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没由来心头一阵寒意,脱口道:“你果然是他的种,跟他一样没有人性,我要是早知道……”
“你要早知道我爹是个混蛋,当初就不应该生下我,或者一生下来就该直接把我掐死。”薄悬淡淡接着道,“你要是想说这句,以前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陆诗云哑了,半晌恨恨地撇开头,眼圈开始泛起红。
薄悬动了动手指,听着陆诗云轻轻的啜泣声,心里或许有心酸,但是也不后悔。
因为就是他不说这话陆诗云也是要说的,他们母子有着骨子里一脉相承的固执,太了解对方想法了。中间横着沉淀十几年的裂隙,无意中伤的话听起来也像刻意夹着根刺。
陆诗云虽然年龄大了,仍像年轻时那样爱美,身上只穿着件薄绒的长款大衣,一双长筒靴,a市的气温比海城低很多,商场内还算暖和,但是出门绝对扛不住冷风。
薄悬叹口气,主动递了个台阶:“那边有家你常买的牌子,去看看吗,买两件厚衣服回海城的时候穿。”
陆诗云避开眼妆抹了把眼泪,问他:“你付钱吗。”
薄悬:“嗯,我付。”
陆诗云哽咽着说:“那我要买两套,全身的都要。”
逛了大半个下午,最后大包小包地拎着离开商场,薄悬找车把继父一家送到了住的地方。
没等再一起吃个晚饭,他就借口学校有事离开了。
总归不是一家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彼此反而会感觉别扭。而且嘉柔也快长成大姑娘了,就是陈咏不说,他也得主动避嫌。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