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头顶绿吗?”
“什么?!”
晚上八点多加班结束,陪老板走出公司大门,才发现外面在下淅沥小雨。
等司机开车来接的间隙,助理正拼命回想自己早上出门前有没有收衣服,顺带对着夜幕脑补雨夜杀人恐怖电影。
身前老板突然冒出这么不着四六的一句,助理魂都差点被吓飞了。头一回失礼地结结巴巴,险些以为自家老板被哪个不知名的野鬼给夺了舍。
没人说话,雨声哗哗地响,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秘书的错觉。
助理暗地自我怀疑:听错了吧。对,一定是我听错了。
正常人怎么可能头上冒绿光,又不是被……
绿帽子三个字一冒出来,助理心头翻起了惊涛骇浪。
助理无声转动眼球,瞟过老板的侧影,从他轮廓分明的眉骨、深邃的眼窝,直挺的鼻梁、顺着羊毛薄绒款的黑色大衣,落在他左手的手掌上——那里,代表已婚的无名指处圈着一枚平平无奇的银圈戒指。
再细一回想,老板这两天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他一反常态,没有婆婆妈妈地一天三次给老板娘,呸——给大老板打电话,到了下班时间不积极回家。这几天三餐吃得很少,下午开会走了两次神,直把下头的主管们吓得个个面无人色。
按理,大老板已经出差回来好几天了,老板却仍拉着自己在公司加班。
助理冷汗都下来了。
难道老板和大老板真的……
这时,司机将车子刹停在门口,助理赶忙斩断脱缰的思绪,将老板送上了车。
刚坐上副驾,手头的工作手机震动起来。助理看眼号码,回身递给蒋寄野:“老板,薄先生的电话。”
蒋寄野靠在后座,说:“不接。”
助理:“…啊?”
蒋寄野转过头看着他:“你聋了?”
助理打破常规的脑袋有点错乱:“不是,是大老板的电话,老板,您确定不接一下吗,这么晚没回去,薄先生估计在担心你。”
蒋寄野等他说完,轻飘飘抛出一句:“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的助理。”
助理把嘴闭上了,握着手机坐回去,此后一路上都在安静地装尸体。
中途,蒋寄野让司机拐弯来到一家酒店。助理这次半句屁话没敢多放,依着指使给他办理了入住,拿到房卡回到蒋寄野面前,尽责地询问要不要安排明天的早餐和衣服。
“蒋寄野!哎,还真是你,”
路过大厅,一个男人突然跳出来拍了拍蒋寄野的肩膀,冲他呲着个大牙:“我,胡连凯,大学隔壁专业的同学,那会在同一个部门待过。你不记得我了。”
蒋寄野稍一打量对方,露出个笑:“当然记得,好久不见。”
胡连凯啧啧称奇:“这一身西装穿得,帅得我差点没认出来,刚外头那卡宴也是你的吧,我们几个路过还在讨论,嚯,那车可太帅了。”
蒋寄野:“随便开开——你们今晚怎么有空聚在这?”
“还随便开开,你这话拿出去得气死多少人。”胡连凯说,“巧不巧,我们班团支书就以前经常一块打球的那个,明儿结婚,提前在楼上搞了两桌,晚上要是没事一块上去吃点?”
蒋寄野稍一沉吟:“会不会打扰你们。”
胡连凯其实不过随口客套。大家明显不是一个阶层,人家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事,哪有那美国时间跟久不联系的同学吃饭。
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