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知道我把它卖了,妈妈会杀了我的,但比利说他会把他那辆破旧的丰田车卖给我,只要六百块钱,剩下的钱可以用来偿还严重逾期的房贷。
想到这里,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了它。我在上班时就把手机关机了,因为要去搬运石头,就把手机放在了外套的口袋里。
我失望地发现没有任何关于汽车的未接来电,但注意到妈妈发来的一条短信,告诉了我猜测的事情:她在工作。
当我看到后面的内容时,我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胃也打起了结:“银行打来电话,我要在去俱乐部之前去趟那里,回家后再跟你说。”
我把手机放回口袋,慢慢地向家里走去。
自从爸爸去世后,我们发现他公司新推出的“更便宜”的医疗计划失败了,导致数千美元的治疗费用没有着落,而且收账机构已经对房子进行了留置。
这并没有什么,因为我们已经拖欠了四次房贷,银行本身也会来找他们,但这给妈妈借钱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爸爸在与肝癌作斗争的几个月里一直没有工作,虽然他的公司为他保留了福利,甚至在前三个月里还一直给他发工资,但所有这些时间花光了他们的积蓄。
在那段时间里,妈妈几乎没有工作过,就连日用品这样的东西都是通过银行的抵押贷款得到的。
爸爸去世后,人寿保险支付了他的丧葬费,但剩下的钱根本无法偿还妈妈欠下的债务。
爸爸的401k账户里有五万多美元,本应在爸爸去世后发放给妈妈,但公司现在换了新老板,他们的新政策是我们必须等一年后才能拿到。
这笔钱本来足以让妈妈还清所有的债务,并支付房贷,这样如果她还需要其他东西,比如我的学费,房子就可以作为我们的资产,贷到一些钱。
而她对学费的压力远远超过了她所能提供的,我们不可能为了这笔钱再等一年。
没有一家银行愿意帮忙,但有人给妈妈介绍了一家信贷机构,据说可以让她用年底到账的养老金贷款。
这是我们最后的办法了,我们都知道。
如果失败了,我们将被迫让房子丧失抵押品赎回权,银行出售房子所得的钱都将归他们和医院所有。
我们只能靠妈妈的两份工作和我每周30个小时的工作来维持生活。
我曾提出过退学,为比利的父亲做全职工作,他说他可以给我安排一份稳定的四十个小时的工作,薪资还不错,还让我加入工会,但妈妈说她和我父亲唯一想要的就是让他们的孩子做他们从未做过的事,那就是接受教育。
爸爸很幸运,进了一家公司,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了一份不错的文职工作,但他为此付出了双倍的努力,而妈妈则是做理发员,这些都是诚实的工作,但工作时间长,而且没什么大的成就,他们希望我和双胞胎妹妹能过得更好。
我刚走到门口,门从里面打开了,莎拉扑进我的怀里。“瑞安!我好想你,你说过今晚会回家的!”
“是啊!”凯蒂在她身后说,“你答应过要帮我们打败新索尼克(游戏里的主角)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个坏哥哥!”我亲吻了莎拉的额头,然后俯身拥抱凯蒂。“明天。我发誓。”
“现在怎么样?”她们异口同声地问。
“和往常一样,够‘默契’的。”我笑了,“但这总比你先开始好,”我拨了拨莎拉的马尾辫,“然后由你结束,”我捏了捏凯蒂的脸颊,“那才让我头疼呢。”
“好吧,我们是双胞胎!”凯蒂宣布,双手交叉搭在她的“关爱熊”睡衣上。
“真的吗?”我不顾她们的抗议,双膝跪地,做出一副在两个女孩之间来回打量的样子。
同卵双胞胎姐妹俩和我母亲长得一模一样;同样浓密的深棕色头发、棕色的大眼睛和白皙精致的五官。
我的父亲和我一样,金发碧眼,皮肤黝黑,下巴结实,五官粗犷,他总是开玩笑说她们不是他的孩子。
“嗯,我想你们长得是有点像,呃,有点丑,但家里只能有一个长得好看的孩子。”
“嘿,我们长得像妈妈,而且她很漂亮!”莎拉愤愤不平地说。
“她是很漂亮,你们两个也是。”我给了她们两个一个拥抱,当她们热切地拥抱我时,我努力让脸上保持微笑,对她们来说,事情并不容易,到现在她们还在为爸爸不在了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