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归不喜欢被他这么盯着,不禁又有些恼。
但不等他发怒,便闻岑默又道:“殿下贵人多忘事,小人自幼就见过殿下,只不过当时并不知殿下的身份。后来小人辗转打听,知道了自己的旧识是谁,便找了过来。”
“孤何时见过你?”叶云归问。
“小人幼时,给殿下偷偷带过几回肉包子。”
叶云归:……
他总算是想起来了,自己幼时在庄子里,确实认识这么一个小子。
只是……他看着眼前挺拔英俊的岑默,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这竟是自己当年认识的那个黑不溜秋的小伙伴。
“你来的时候怎么不说?”叶云归问。
“小人……怕殿下不记得了,自讨没趣。”
叶云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总算是从遥远的记忆中,扒拉出了一点点熟悉感。
“我就说第一次见你觉得眼熟!”他一笑,抬手在岑默肩上锤了一下。
岑默出于本能又去攥他手腕,不过这次总算留了余地,半途就收回了手。
“你从前是不是老被人欺负?所以我一碰你,你就会下意识还手?”叶云归问。
“卖艺的时候练的,干小人这行的,若是不练出保命的本事,很容易死的。”
叶云归慢慢抬起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往后跟着孤,不会再叫人欺辱你了。”
“小人谢过殿下。”岑默说着便跪地给他磕了头。
“别这么多礼数,你知道孤不喜欢这些。”叶云归将他扶起来,又仔细打量了他一遍,只觉得越看越喜欢,“孤从未想过,还能再见到你,快朝孤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
岑默于是便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都朝他说了一遍,只是将专事行刺的踏雪,说成了一个卖艺的杂耍团。
叶云归平日里很少去民间,并未见过这些,只觉得颇为新鲜。
那日之后,他便经常让岑默说一些外头的事情给自己听,一来二去两人之间便越来越熟络了,那关系不再像是从前的主仆,倒更像是朋友。
再后来,叶云归遇到了自己困惑的问题,也会朝他问。
比如,关于雨水满了,该怎么朝外倒的问题。
“这个刚开始不易学的,若是不慎还可能伤到自己。”岑默朝叶云归说:“要不我教你吧。”
叶云归总觉得这种事情不好叫旁人教,但他也知道那地方要紧,若是伤着了可能会很麻烦。
“你要怎么教呢?”叶云归问他。
“就……亲手教你。”岑默说。
“这样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殿下忘了,我当初留在殿下身边时的身份,本就是要做这些的。”
“可孤一直把你当朋友。”
“那殿下就更不该同我客气了。朋友之间,这点小忙算什么?“
叶云归盯着他英气十足的脸看了一会儿,耳尖微微一红,最终还是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