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司马元澄正带着一群小吏在里面忙碌着,应该是帮云水谣她们找资料。
云水谣站在门口对元澄说话:“元大人辛苦了,我带了一些明前茶,大人可要一起喝几杯?”
元澄笑道:“也好。”
这附近有个小小的花园,里面有个八角亭,里面石桌石凳俱全。
云水谣邀元澄坐下,跟他对饮。
元澄便聊起女科举一事,询问云水谣是如何中举的。
云水谣便说了自己小时候昼夜苦读的事,聊着聊着,两人渐渐熟悉起来。
云水谣便说道:“其实,那些佶屈聱牙的典籍,我不爱看。若非为了科举,也不会一直钻研这个。平时有空,我倒爱读诗。”
“是啊,我平日也爱看诗词,既轻松,又有灵感。不知云大人最喜欢看谁的诗?”
“我喜欢前朝李素学士的诗,只是他的诗有一股郁郁之气,读多了难免伤感。”
“这也怪不得他,他很有才华,却始终没有升迁的机会,时间长了,郁结于心,便表现在诗词上。正所谓‘赋到沧桑句便工’,若非人生坎坷,也写不出如此惊艳的诗词。”
“元大人说的是。不过,如果让我选,宁可诗词不工,也要仕途顺利。若像前朝的李素学士那样,被不停地打压、意志消沉,才能写出好诗,那我宁可不要。”
“云大人此言,倒甚合我心。”
听元澄这么说,云水谣便知有戏。
她继续说道:“其实,如今有些人仗着是世家子弟,虽文不成,武不就,仍身居高位,真正的贤人才子反而屈居其下,实在不公。我看元大人人品才貌,似乎不应该只做个小小的雍州司马。”
听了云水谣的吹捧,元澄面有喜色,但随即装出一副谦逊的样子,道:“我如今年仅二十,为官不过三年,便能成为从五品的司马,已是不错了。”
“元大人是镇国公的儿子,镇国公战功赫赫,功在千秋,您便是出将入相都使得,做个雍州司马确实屈才了。”
“云大人实在谬赞了。为官之道,需要循序渐进,勤勉努力,至于能否升迁,也得看上面是否有空缺的职位,是可遇不可求的。”
“据下官愚见,机会是留给善于观察的人的。元大人心细如发,明察秋毫,想必马上就有机会。祝大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元澄眼神一亮:“云大人何出此言?可是知道些什么?”
元澄还以为,云水谣有什么内幕消息要卖给他,所以才邀请他喝茶。
云水谣只是神秘一笑:“下官不过是说一些浅见罢了,并不是知道什么。”
“原来如此。”
云水谣又跟元澄闲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经过这次交谈,云水谣觉得,只要长史陆映澜出事,元澄很可能会借着机会踩一脚。
那么,自己的目的就达成了。
夜晚,春风楼。
雍州长史陆映澜穿着一身常服,走了进来。
鸨母知道他的身份,但也知道这些官员在青楼里不喜欢别人直呼他的官职,因此便笑着招呼道:“陆爷,您来了。”
陆映澜递给她一锭银子,道:“桃枝姑娘在吗?”
“在呢,她知道您今晚要来,一早就焚香沐浴,专门等着您呢。”
陆映澜十分满意,往桃枝的房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