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愤愤道:“大人,一定是那些军户!试想,若是凶手只想要这七名妇女的命,只需杀了她们便可,为何要用油毡布把这个深坑遮挡起来?这是为了防水防潮,也防止土里的动物将尸体腐蚀,方便那些军户留着尸体慢慢吃。他们只割走了春花右腿上的肉,是因为他们暂时只能吃这些。我们要是再不发现尸体,他们会慢慢把这些尸体吃光的!”
村民所言,似有道理。这也能解释油毡布的问题。
而且,深坑里的陌刀,并非是常见的兵器,一般多为军中所用。军户手里有陌刀,并将之用于布置陷阱,也挺正常的。
现在的问题是,是否真的存在这些军户,他们又是否真的吃人?且他们就算吃人,这几名妇女也未必是他们所杀。
于是,云水谣问村民:“你们确定山中真的住着吃人的军户?你们亲眼见过吗?”
村民们纷纷说道:
“大人,我虽未亲眼见过,但是我爹见过。”
“我爷爷也见过。”
“我倒是亲眼见过一次,我小时候偷偷跑进鸡鸣山中,见到山里有人在砍柴,我想就是那些军户吧。”
云水谣又问:“那你们或是你们的家人亲眼见过他们杀人或是吃人吗?”
“这倒没有……但他们会吃人,这是肯定的!”
“是啊大人,一定要抓住他们,让他们为这些妇女偿命!”
云水谣先安抚这些情绪激动的村民:“各位乡亲,你们先别激动。俗话说捉贼拿赃,我们得先找到这山中的军户,找到之后,有确切证据证明这些妇女是他们所杀,那才能将他们治罪。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村民们对长官还是比较敬畏的,听云水谣这样说,也就不再闹腾了,都说云水谣说得有理。
云水谣问:“你们可知隐居山中的军户住在哪里?”
“大人,这我们不清楚。”
这时,柳依依、县丞林复也带着其他衙役过来了。他们听见了军犬的叫声,便知道云水谣这边有所发现,便沿着军犬的声音找了过来。
见到满地的尸体,其他人也十分惊骇,柳依依更是吓得昏了过去。
柳依依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也难怪。云水谣掐了掐柳依依的人中,她便醒来了,有些颤抖地问:“大人,莫非这些尸体就是那些失踪的农妇?她们怎么会死得这么惨?”
云水谣便把自己刚才的发现跟众人讲了一遍。
县丞林复道:“大人,既然这鸡鸣山少有人行,那居住在山中的军户是最可疑的。我先带一队衙役去寻找军户,如果找到了,便让军犬大叫,你们便可过来。”
“嗯。”
林复带着一队衙役走了。
柳依依那队里有个仵作,云水谣便让仵作来验尸。
仵作验尸之后,回禀道:“大人,这几名死者的死亡时间都在昨日的辰时三刻到辰时四刻之间,死亡时间已超过一天。她们的死因都是被利器贯穿脏腑而亡,应该是被人扔进深坑,被坑里的陌刀刺死的。”
云水谣道:“这几名妇女在昨日的卯时二刻左右出发去挖笋,也就是说,她们离开家一个多时辰后就被害了?”
“应该是如此。”
“来人,去那个深坑里找找有没有竹笋、野菜之类的。”
几个衙役领命跳了下去,一寸寸寻找。
过了一会,他们爬了上来,回禀道:“大人,深坑里并无竹笋、野菜之类的食物。”
云水谣点头:“也就是说,她们还没开始挖笋,就遇害了。这一个时辰里,她们除了走路,没做别的。只是,还有一个疑点,她们若是被扔进深坑,临死前应该会发出呼叫,难道没人听见呼叫声吗?”
村民道:“大人,如果当时没有其他人在山上,即便死者临死前呼叫,山下的百姓也是听不见的,隔得太远了。”
云水谣道:“确实如此,不过凶手在行凶的时候很难确定周围有没有其他人,所以他一定有让这些妇女闭嘴的办法。”
仵作道:“大人,也许这些妇女临死前吃了带有迷药的食物,导致晕厥,在昏迷状态下被扔下深坑,还没反应过来就死了,便不会呼叫。只是野外条件简陋,小人的工具也没带全,没法给她们验食物。是否先将这些尸体搬回县衙,让小人继续检验?”
云水谣本想弄几辆推车上来运尸体,但这座山没有山路,到处都是横生的树木和荆棘,推车只怕上不来。
云水谣对衙役和村民们说道:“你们先合力将这七具尸体抬下山去,然后找辆马车来,将尸体运到县衙,由仵作接着验尸。小心点抬,别破坏尸体。”
“是。”
众人准备抬尸体,这时,却发现一个村民跌坐在地,不停地哭喊着:“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