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卷宗,也诸如此类。曾将女孩摔死的,儿子也摔得粉身碎骨;曾将女孩闷死的,儿子也被闷死;曾将女儿饿死的,儿子也是活活饿死。
这些死法,竟没有丝毫差池。如果不是云水谣坚信这些案子是人为,只怕也要相信婴鬼复仇的传闻了。
云水谣吩咐衙役:“先把金有成夫妇叫来。”
“是。”
金有成夫妇都长得比较瘦小干枯,皮肤黝黑,脸上有许多皱纹。他们才四十多岁,看着像五十多岁,看来儿子的死对他们的打击很大。
云水谣问道:“你们儿子死之前,见过什么人吗?”
金有成道:“小人是陶匠,平时做些陶土花瓶、陶土碗盘之类的。那天早上,小人让儿子给一个客户家送陶碗,他出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有人来通知我,说我儿子死在树林里了。我赶过去一看,就看见……就看见……”
金有成说不下去了。儿子死得太惨,他不忍心再去回忆。
云水谣道:“金有成,节哀顺变。是谁第一个发现你儿子的尸体的?”
“是几个去树林中挖竹笋的妇人。她们住得离我家不远,认识我儿子,所以赶紧来通知我了。”
“她们会不会就是凶手?”
“不会的,她们跟我家关系比较好,不可能杀我儿子的。大人,不是说婴鬼杀人,您找了个道士来捉鬼吗?”
“哦,是要捉鬼,不过要先把当时的情况问清楚,才能制定捉鬼的方案。而且,本官要确定你们的案子确实是婴鬼所为。万一有些案子是人为,也需要加以区别。人为的便要找凶手。”
“大人,其他案子可能是人为,但我儿子的死,肯定是婴鬼作祟。因为我儿子死得跟他二姐一模一样……”
想起他二女儿的死法,云水谣对金有成心中充满了鄙夷和愤怒。可现在要查的是金有成儿子被杀案,云水谣必须压下所有的情绪。
她接着问:“当时你儿子脖子上的掐痕,是属于大人的还是属于小孩的?”
金有成答道:“小人没细看……当时光顾着伤心了,然后围观的人说有可能是女婴复仇,我就更慌了,根本没有仔细查看尸体,就将儿子下葬。”
“你有没有什么仇家?”
“没有,小的从未与人结仇。”
云水谣心想,你跟你二女儿可是结了深仇大恨,不过是仗着人家是女婴,又死了,没法报仇而已。这么多年,恐怕这个金有成心中也没有愧疚和后悔,反而觉得自己做得对呢。
云水谣接着问:“你儿子头上那些铁钉呢?”
“早已拔出来扔掉了,现在早就找不到了。”
连最后一点物证也没了,云水谣有些沮丧。三年过去了,他儿子的尸体应该已经白骨化了,存在于肉身上的伤痕肯定没有了,即便开棺验尸,价值也不大。
于是,云水谣就让金有成夫妇先离开。
接着,她又一一盘问了其他失去儿子的百姓,可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有一些共同点:事发时那些孩子身边都没有人,无人看见行凶的过程;死去的孩子互相之间没有什么联系,基本上彼此不认识,家也分布在不同的地方,看起来像是凶手随即选取作案对象似的。
不管幕后黑手是什么样的人,都不可能同时跟这么多普通百姓结仇,以至于非要杀死他们的儿子不可。所以对于这幕后黑手的动机,云水谣也觉得很费解。
云水谣一连问了几天,那些百姓把能说的都说了,都有些不耐烦,催促云水谣快点让道士做法,做完法之后他们还要回家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