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想让我去考武举人?”宁无碍大吃一惊。
也?
宁无恙眉锋一挑,以二伯母教育子女的方向,他还以为整个宁家只有他会教唆三哥改换赛道,这个“也”字很有灵性啊。
“还有谁想让三哥去考武举?”
要知道武举人考上了,没有子袭父业的武官继承,只能去当个守城的小兵或是去府衙当衙役。
能当上这些都是好的了,大多最后只能趁着扩招兵马时去当小兵卒混口饭吃,几乎没有作用。
而文考秋试一旦通过,不参加春闱有人举荐便能从无品级的小吏做起,再加上晋王一派为了招揽门生,还想着削减军费支出。
导致文考秋试,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武举秋试,则大多是贫寒子弟参加,繁华的金陵府,坐拥七十万在籍人口,武举参选人数十年间未过百人。
除非像原身一样倒霉,不然只要有人肯参加,几乎人人能中举。
宁无碍沉吟片刻,拿起一块帕子开始擦拭刀锋:“这把青龙刀是沈小姐所赠。”
“哦……啊?”怎么又和沈小姐扯上关系了?
“到了湖心小岛后,经徐先生引荐,我见到了知府江大人,和他过了几招,离岛前,他曾建议我去考武举,说我功夫很好,如果上阵杀敌必是一员大将,边境这两年摩擦剧烈,晋王支持和谈,康王支持武断,他说我或许有机会,重振宁府门楣。”
宁无恙发现,这世间诸事,真是越怕什么它就越来什么。
看来晋王与康王之争,已经影响到大兴的方方面面了。
他不由得怀疑,宁家真的能独善其身吗?
宁无恙拧了拧能夹死苍蝇的眉心:“江大人支持谁?”
“江家支持武力解决,但并不是康王一派的人,江大人也只是与我投缘,才有这个建议,他让我写了一篇关于时政的文章,说我今年还是考不上文举人,劝我不要白费工夫。”
江大人目光如炬,可真是一个实诚人。
宁无恙也知道自家三哥的实力,才想换一条赛道走走看。
“可是五弟,我父亲是府衙小吏,兄长是金陵下县的师爷,我若从文考上举人便可引荐去当师爷或县衙吏官,从武便只能从小兵做起,我不怕吃苦受累,但我担心辜负父母这些年来的教导。”
听三哥的意思,江大人只是建议,并没有举荐的意思……宁无恙知道三哥背负了很大的压力。
但他眼下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从怀里,把刚刚挣到的一万两银子掏了出来。
“五弟,你又卖诗了?”宁无碍一下子跳了起来,急吼吼地说道:“你现在好不容易在文坛有了些名气,不可这么消耗,对你前途不利!”
“没卖诗,我不是说把医馆改成铺子卖香水,这是卖香水赚的钱。”宁无恙只能又把叶昌隆的事复述了一遍。
宁无碍像听天方夜谭一样听他讲完,末了才憋出一句:“原来卖熏香、卖香水这么赚钱。”
“所以三哥你不必担心钱财的事,想考武举就去考,若有合适的官位,我们去向江大人打点一番,买一个也行。”
叶通判的官就是从县令买起的。
宁无恙入乡随俗,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为自己和家族谋取好处是必需的。
宁无碍却苦笑着摇头:“江大人为人刚正不阿,他不会卖官给我们的。”
哦。
没事。
宁无恙心道:大不了去金陵府以外的地方买。
“没想到有朝一日需要靠五弟的帮助,来支持我的前程。”宁无碍看了一眼桌上的一万两银票,感慨着世事无常。
但好在,他没拒绝这份帮助。
“五弟,你先把钱替三哥存着,等我考上武举人,若有需要,定会向你开口。”
此话一出。
宁无恙便知道三哥作出了决定。
“用我去和二伯他们说一声吗?”宁无恙如今在宁府的地位,随着诗仙之名,水涨船高,他说话也具有了一定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