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垣提起女人就兴奋,更何况是他这辈子从未见过的绝世美人,就差边比划边流口水了。
周围的衙役或是感兴趣地窃笑,或是不屑地移开视线。
陈君迁听见“漂亮”和“一身白”这两个关键词后,眼神陡然一凛。
昨夜他捡到画里那个姑娘的地方,离这里可不远。
想到这里,陈君迁命衙役们带着萧景垣和小厮的尸体先回衙门去等他。
“大人,那您呢?”
“我有东西落在家里了,回去取一趟。你们不必等我。”
*
沈京墨和陈川柏走在通往永宁县的小道上,陈川柏滔滔不绝地给她讲着东家长西家短,谁家种的果子最甜,谁家的菜最好偷,想起什么说什么。
当然,说的最多的,是关于他哥陈君迁的。
沈京墨不插话,专心低头走路,偶尔应上一声,让陈川柏知道自己没有掉队。
从他的话里,沈京墨了解到,永宁县多山,出去的路都被群山包围,外人想进来很不容易,最好翻的山就是南面的武凌山。
永宁县的地形像颗被咬了一口的煮鸡蛋,缺口在西南方,葡萄村在最南边,半座武凌山包着半个葡萄村,剩下半座从鸡蛋缺口的正中间拐着弯插进永宁县,正好拦在了葡萄村和永宁县之间。
葡萄村没有葡萄,是很多年前有人去过西域,回来后便对这种叫葡萄的果子念念不忘,逢人便讲,久而久之,人们便把这个无名小村叫做了葡萄村。
葡萄村隶属于永宁县,永宁县又隶属于长寿郡。陈君迁是土生土长的永宁县人,这辈子都没离开过这里。
原本他上任后,该搬到县里去住,但他们的爹不愿搬走,说家里有早逝的妻子的影子,于是陈君迁也没有搬出去住。若非有正事要忙不得不宿在县衙,他都会住在家里,或是翻武凌山,或是绕远一刻钟,走他们现在走的这条平坦些的路去县衙上值。
沈京墨听着奇怪。她以前曾听父亲说过,大越的官,上到尚书仆射,下到一县卫所的校官,都必须遵守十分严苛的制度。例如县令,须得有至少三年的仕途经验才能上任,而且绝不可在家乡任职,而且除了休沐,都要呆在官署不能回家。
怎么这个陈君迁如此特殊?
但经过昨夜的事,沈京墨对陈君迁没什么好感,便没有问。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远远看见了永宁县城的城门,陈川柏兴奋地指给沈京墨瞧。
那小小的城门和上京气派恢宏的大门可没法比,沈京墨笑了笑,对陈川柏道:“进城后,恩人要去何处?”
“去县衙找我哥!”
沈京墨脸色一变,她并不想看见他。
“好,那便不打扰恩人了。等进了城,恩人只管去忙便是,不必等我。”
她的本意是大家就此别过,但陈川柏毕竟是个孩子,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以为她想去逛街,便乐呵呵地答应了:“那你的事要是办完了,可以来县衙找我!”
沈京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
葡萄村,陈家。
陈君迁大步走进院里,见东屋门开着便径直走了进去。
屋里一地鸡毛,椅子在门背后,上面还放着一个装了半盆泥水的脸盆。
桌上放着一支朱钗,触手冰凉,看上去价值不菲。
她不在这里。包袱也不在。
陈君迁环视一圈后,皱着眉头,转身走出屋去喊陈川柏的名字。
出来的却是陈大。
瞧见陈君迁中途返家,他也觉得奇怪。
“你弟弟带着那姑娘,一大早就上县衙找你去了。你没见着?”
陈君迁一听,忙问他们具体是何时走的,又一算萧景垣和衙役们出发的时辰和路线,心中不由得一紧,连句解释也没给陈大说,调头朝武凌山的方向跑去。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