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进家门前陆曼曼已经给司明明发了消息,她说:“你老公酒量啥也不是,酒品真不错。”
司明明当然相信。酒精在陆曼曼面前毫无作用,她能以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势喝倒满屋子人。小小苏景秋在她面前简直是不值一提。
她罕见没有睡觉,而是坐在客厅里等苏景秋。陆曼曼玩心大起,要司明明测试苏景秋的诚实。司明明的兴致也上来了,她好想看男人撒谎的样子。
苏景秋进门看到司明明,抬腕看了眼时间,这个点他的养生老婆还不睡觉,熬鹰呢?
“你又喝酒啦?”司明明上前揪着他衣领子闻。她的鼻子咻咻的,温热的气息喷到他脖颈上。
“喝了。”苏景秋退到沙发前坐下,不知怎么就跟司明明抱怨起来:“今天碰到一群酒蒙子包场,为首的那个女的像个疯子,拉着我喝酒唱歌。”还没等司明明问,苏景秋就打开了话匣子。他迫切想找个人倾诉一下他对那个女酒蒙子的看法,他一边希望酒吧里每天都有这样的疯子,一边又忍不住在心里骂她。姑娘是光芒万丈的好姑娘,性格跟大傻冒似的。把苏景秋的酒吧吵翻了天,路人站在外面围观,以为里面打起来了。
这是苏景秋第一次认真跟司明明聊天,他喝了些酒,却没喝醉,身体里的语言开关被打开了。而他的倾诉对象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她没有提出任何问题,只是安静地听,时不时捡个乐。譬如他说到那个女疯子要他输了学狗叫的时候,司明明头脑中的一切都是具象化的。自己的好朋友是能做出这种事的。
“有那么好笑吗?”苏景秋好奇地问她:“我说的事有那么好笑吗?”
司明明收起笑容,点头道:“挺好笑的。”她的老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骂她的好朋友是大傻冒,倒也不是在骂,他只是在形容她的性格。呼朋唤友吵吵闹闹,在酒吧里玩各种游戏,仿佛把人带到美国西部。这都是客观的评价,陆曼曼的确是这样的人。
苏景秋看了她一眼,颓然靠向沙发,竟有些委屈:“钱难挣,屎难吃。”
“那个女酒客以后还会来吗?”司明明问。
“临走时候说她还会回来的。还揪着我脖领子要亲我。”苏景秋嫌弃地又抹了把脸:“幸亏你爷们闪得快!”
“你爷们”,苏景秋嘴里毫无征兆蹦出这三个字,说完两个人都愣了。他酒醒了大半,琢磨着怎么就成她爷们了?转念一想,法律认定的,就是她爷们了。也不算口误。这样一想,心就安了。
司明明没有看到一个说谎男人的样子,却意外收获了一个不停与她聊天的男人。被推翻原始假设的感觉很奇妙。苏景秋显然在为陆曼曼要“强吻”他的事困扰,司明明看出了他洁癖发作了。
她靠近苏景秋一点,问他:“你不喜欢别人亲你?”
“有什么好亲,口水多恶心。”
“那你原来谈恋爱时候不亲嘴?”
“熟了以后能好点。”苏景秋说。
“那我试试。”司明明又说。
“试什么?”苏景秋看着她。
“试试咱俩熟了没。”
刚刚他们进行了一场气氛不错的谈话,苏景秋收敛了与她的针锋相对,他们之间萌生了一种类似于友情式的情感。司明明觉得这样不行,她不能跟他老公产生友情,谁会跟好朋友睡觉呢?
她又微微向前靠近他一点,看着他的眼睛。苏景秋喝了酒,大脑反应及其迟钝,他只看得到事情的表象。而他眼中的表象是他的老婆在研究他,至于研究什么,他不知道。
直至司明明的嘴唇贴在他脸颊上,苏景秋迟钝的大脑都没反应过来。酒精似乎加快了在他身体里的奔涌,一瞬间流至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令他产生一种眩晕的反应。
他伸手推司明明,她却猛地捧住他的脸,吻住了他的嘴唇。
我倒要看看你洁癖到什么程度。司明明不信邪,将舌尖强势送进他口中,在他慌张逃窜的时候齐坐在了他腿上。转眼间被他按倒在沙发上,他的手扣着她脖子,眼睛都烧红了,出言威胁她:“你别得寸进尺!我没喝多,我什么都知道。”
见司明明眼底有笑意,他就恨得牙痒痒,双腿狠狠压着她,问她:“我嘴是不是你咬的?”
司明明大方承认:“对。”
“我真是小看你了司明明,你这人怎么这么阴险。”
“你放开我好好说话。”司明明抬起腿,用膝盖磕他后背:“压死我了要。”
司明明想到哪说到哪,根本不知道这句“压死我了”对头脑不干净的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就连粗枝大叶的苏景秋都意识到自己此刻不太礼貌,忙从她身上滚下去。坐在地上缓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