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热的天来到了。
好几天没有下雨,大地干燥得能冒出火来。
街道两旁的树像是染上了瘟病的鸡,叶子无精打采地低垂着。
街上的人们,走起路来都是步履匆匆,惟恐被那毒辣的太阳灼伤。
年轻的女士们更是娇贵,无论是走路还是骑自行车都打着一把据说是能遮挡紫外线的伞,就像下雨天一样。
城市的温度总是比乡间要高,光是那些高低不等的楼房内巨大的空调排出的热气就能使温度增高一两度。
还有那些高档轿车,车内人为了小小空间的清凉,将大量的热气排出,让人感到有点以邻为壑的味道。
高温的天气帮了那些时髦女郎的忙,因为这种情况下给她们穿露脐装、浅胸装、超短裤找到了借口。
整个街上都是线条优美的少女,因为过少过薄的服装使她们上天赋予的女性躯体最大限度地暴露出来,那种原始的、甚至是有点野性的美在大街上张扬开来,形成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线。
高温的天气限制了人们的活动,公园里的人少了,商店里的人少了,甚至外出办事的人也少了。
各种媒体都传来某某游泳馆爆满、水中尿素超标的消息。
人们拥进大大小小的游泳场地,泡在里面不肯出来。
市里的机构改革有了初步的消息,据说市级领导班子已经作了调整,该走的走了,该来的也来了。
张书记调到了附近一个地级市任正地级巡视员,走之前给任凭打了个电话,意思是自己以后不能照顾他了,请他多保重。
任凭说送送他,被他婉言谢绝了。
后来任凭觉得自己有点越位了,送行的事市委那边自有安排,自己是八秆子打不着的人,当然没理由参加这种活动。
城建局的领导班子也作了重大调整,一位市政府原副秘书长派来当了局长。
据说市政府十五个秘书长安排了十个,因为按照省里下达的三定方案规定,市政府秘书长的职数是四名,正好有一个到了年龄。
这些秘书长大部分都到各委局做了一把手,也有到县区做了党政一把手的。
机构改革就是政府官员的大流动,大调整。
任凭这一段时间开始学开车了。
他的执照已经拿了几个月了,却还没有摸过方向盘。
这倒像农村的一些青年的婚姻,领了结婚证,只要不举行结婚仪式,仍旧不能同房。
趁着领导的调整,忙里偷闲到郊区去练一练。
别看平时看着人家开车就像骑自行车一样简单,自己一摸,这玩意就像一头犟驴,叫它干什么,它偏不干什么。
还有,离合器和油门不能同时踩,任凭经常闹这样的笑话,这边离合器踩下去了,那边却忘了换档,结果车呜呜地叫了一阵,就是跑不快。
徐风这个老师在副驾驶位上座着,手把手地教任凭,有时候急得手舞足蹈,只恨造车时没有安装两个操作系统。
不过任凭还不算笨,经过三五次的操练已经掌握了基本要领,甚至能够上路了。
乔静这两天很兴奋,她们单位要组织旅游了,这可是多少年没有过的。
用乔静的话说,这种事就像是在大街上捡个钱包,意外的收获。
但是她自己又自言自语地说,这么多年给领导拉套,他也该出点血了。
人们总是会给自己的心理制造平衡感,不然就会形成倾斜,就会倾覆,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是如此。
阿Q是最会给自己的心理制造平衡感的。
现在乔静说领导该出点血,这样就不欠他的情了,不然总觉得受之有愧可不行。
粟粟已经放假了,听说乔静要出去旅游,也闹着要去。
乔静本来就有这打算,就给单位多交了点钱,带着粟粟去了。
她们去的地方是桂林,五日游的那种。
为了第二天早上不至于误了火车,头一天晚上先住到火车站附近的宾馆。
这天下午乔静和粟粟一起走了,任凭回家后见空无一人,看看厨房也没什么可吃的,就决定到商店里买点方便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