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桓司也在这里上过学,知道水房在哪里,径直过去,果然徐意丛在水龙头边弯着腰,笨手笨脚地用水冲洗,满手都是淡红的稀薄颜色。
金苏苏买来给她冰敷的雪糕都化了,只能在旁边乍着手,“怎么还在流?徐意丛,你这是没完了吗?”
徐桓司快步走过去,从后面把徐意丛的下巴箍住,用冰水拍她的额头,“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声音里有点愠怒,但那只温热的手箍在她凉冰冰满是冷水和血丝的下巴上,丛丛不知道为什么,头脑里乱成一团,也没办法思考他为什么生气,只能口齿不清地摇头,“没有……就是流鼻血,莫名其妙……哥,我好像还有点想吐,腿软。”
徐桓司把西装外套脱下来,团成一团,叫她抱着堵住血,然后把软绵绵的丛丛背起来上车,送她去医院。
其实丛丛只是中暑,今年天气太热,而毕业班的休息时间又太少。
徐桓司打电话给丛丛请了半天假,丛丛在副驾驶位上,可怜巴巴的,鼻子里堵着纱布头,瓮声瓮气地说:“哥,都怪我太用功了,我以后不会了。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喝奶茶?”
徐桓司凶巴巴地笑了笑,“太用功了是吧?趁我不在家,昨天晚上玩电脑玩到两点是吧?”
丛丛真的毫无人权,这才知道徐桓司的私人邮箱就开在那台电脑的后台,一直忘了退出,一开机就会自动登录。
他刚才在等医生诊断的时候,已经查过了邮箱登录时间,丛丛昨晚十二点半上线,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诱惑得上头,到了两点才合上电脑。
这证据无比确凿,丛丛颓然靠回座椅,放弃了奶茶的希望,把昨晚看的许蔚程沙雕综艺合集回味一番,觉得算了,别说中暑,就是中毒也值。
前方路口指示灯变红,徐桓司停下车,一手放下车窗透气,另一手伸过来探她的温度。
他一直没有换过古龙水,还是那种烟草和松木交混的气味,笼在鼻端,渐渐靠近。
丛丛正想打个喷嚏,听到有女孩子吹了声口哨,“徐先生,又换车了?”
那个女孩开一辆惹眼的红色跑车,骤然在旁边停下。徐桓司冲对方扬扬下巴,就算是打了招呼,“我那辆不是给你开走了吗。”
丛丛好奇地偷看。
不看还好,一看简直要命,这女孩子是有名的唱跳歌手,名叫温乔,前两天还和许蔚程同台表演过,并且根据金苏苏的线报,过几天她还要去许蔚程的演唱会,之后还要一起拍MV。
丛丛在徐桓司身旁鼓捣,小声说:“签名!哥!给我要个签名!你怎么连温乔都认识啊!”
徐桓司才不会给她要什么签名,一手把她按回去。这下温乔反而看到徐桓司旁边有人了,笑着比了个道歉的手势,“是不是不该打扰?”
徐桓司瞪丛丛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妹妹。”
丛丛就坡下驴,大喊:“温乔姐姐!你太棒了!加油啊!”
她这么一激动,鼻血又要流。徐桓司吼她:“坐好!”
她也怕鼻血把纱布推出来,立刻僵住不敢动了。
温乔大概从没见过徐大少这么没风度的样子,眼看红灯就要变绿,她憋着笑说:“对了,我搬新家了,换了大泳池。”
徐桓司还在掐着丛丛的脖子,防止她扑出去,心不在焉地说:“恭喜。”
红灯倒计时最后一秒,温乔戴上墨镜,遮住了眼角那颗极其魅人的小痣,“下周开派对,你有空过来。”
红色跑车“嗖”地蹿了出去。
丛丛突然想起,徐桓司说自己的车给温乔开走了,显然温乔也是他过尽千帆的千帆之一,顿时替温乔觉得不值。
但她虽然腹诽徐桓司是个花心大萝卜,但也承认徐桓司的有用,摇着徐桓司的袖子,“哥哥!我也想去那个派对!”
徐桓司皱着眉头,说:“你才几岁?”
他眼里的丛丛大概永远是满地找乳牙的八岁小孩,连经历青春期都不够格。
丛丛急忙说:“我都十八岁了!我是大人!……对了,我十八岁的生日,你都没陪我过,也没有礼物,话都没说一句,徐桓司你是人吗?带我去派对吧,求求你。”
她变脸奇快,徐桓司竟无法反驳。
,想了半天如何拒绝,突然展开眉头一笑,“下周高考,你去派对?徐意丛你是人吗?参加高考吧,求求你。”
丛丛算算日子,这才没话说了,气得头晕。好在徐桓司答应她,一定替她搞到两张许蔚程演唱会的门票。
丛丛知道他会说到做到。
等到考完试,对完答案,她才告诉金苏苏:“金苏苏,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带你去看许蔚程的演唱会了,现在叫爸爸还来得及!”
花心的金苏苏最近正对人美歌甜舞辣的温乔姐姐着迷,愣了三秒,立刻开始头晕目眩地流鼻血,“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