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着不祥和黑气的诡眼从窦柯掌心滑落。
看到这双诡眼,霍印承突然改口,再次发出呓语,“窦柯还能活10分……5分……1分钟。”
一瞬间,窦柯感觉所有的力量瞬间回来了,她吼道:“我要考刑侦学院,我要找柯冉,柯冉没有死!”
“别浪费时间,我在氪命救你。”霍印承喘着气,仿佛在做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如果我是你,我就试着把你左手的诡东西塞到眼睛里,试着成为驭鬼者。”
“如果驭鬼失败,诡异复苏,我会亲手杀了你。”
霍印承给的信息量太大。
这个人是谁,他是敌是友?
我们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救我?
但这人是“安全部特殊办公室”的。
他认识妈妈,妈妈是不会害我的。
她没有一丝犹豫,将手中的诡眼塞进眼眶。
明天的事,交给明天再说。
先活着,活下来,才能找妈妈。
刺骨的触感让窦柯瞬间清醒,刚才被屏蔽的痛觉猛地再次来袭。
她感觉眼球被一股力量猛地撕裂,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传遍全身的每一寸经脉,顺着血液钻入大脑,又随着心脏的跳动泵入身体的每一寸。
撕裂、痛苦、恶意、不可明说,仿佛有什么认知以外的东西,从眼眶处开始蔓延,入侵她的身体,侵占她的意识,甚至想要驾驭她的意志。
窦柯痛得几乎要失去理智。
她痛哭着发出哀嚎。
她开始自我催眠:“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破碎的童谣在痛苦的唇角溢出,窦柯一遍又一遍地循环,“我要妈妈。”
“妈妈,妈妈,我好想你。”
她就这么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像过去无数次情绪反扑时,哭到眼睛红肿时,压抑自己情绪一样。
她不断地强化信念,用童谣安抚自己,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将那股入侵的恶意压制下去。
她的身体在颤抖,但她的意志却异常坚定。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一股暖流从诡眼中涌入,像是一股清流洗涤着那些黑暗与痛苦。
那股暖流如同春天的阳光,温暖而充满生机,瞬间驱散了窦柯身体内的冰冷与绝望。
但这状态维持没多久,痛感再次来袭。
两者的力量相互抵消又互相冲刺,窦柯感觉痛感和暖流像在体内拔河,但无论如何,她的意识回来了。
眼前的景象也发生了变化。
原本昏暗的病房变得明亮起来,一切都仿佛被重绘。
她发现自己能够看清楚病房里的每一个角落。
卡住奶奶诡的折叠床旁有清晰的冲撞痕迹、散落在地上碎掉的木凳、自己踩上隔壁床的脚印,甚至连空气中飘浮的尘埃都隔着黑暗清晰可见。
病房门口,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黑t恤牛仔裤的消瘦男人正在往电梯里走,他单手压着耳机:“更正情报,镜诡诡异复苏终止,终止者:窦柯,驭鬼者,建议代号,镜诡。”
护士小姐带着一名急救医生疾驰而来,身后跟着两名抬着担架的护工。
霍印承嘱咐医护:“转英烈病房,72小时内未诡异复苏方可出院。”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关了电梯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