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温瑜的背调做的不深,只查了工作和人际关系,知道她高中毕业,家里有一个舅舅。温瑜对他的调查应当也不怎么样,她不清楚他的家世和资产。
霍庭深无所谓的想着,脸颊忽然被碰了一下。
趁着场上拍卖白热化,大家的注意力在台上,温瑜蜻蜓点水地亲在他脸上。
霍庭深转眸,目光意味不明。
这个吻没什么意义,和她亲小狗差不多。她觉得小狗可爱所以亲亲,她觉得他钱多所以贴贴。
她真的很好看懂。霍庭深漫不经心地用指腹抹了下脸颊,上面有一丁点的口红痕迹。在她唇上明明是一种莹润水光的粉色,到手指上却只能晕开一道干巴巴的红。
霍庭深觉得自己不算是好接触的人,懂得看脸色的人面对他时向来战战兢兢,没有人敢这么偷袭过他。而且……他扯起一丝嘲讽的笑。
她们不止害怕自己,也因和自己站在一起觉得丢人尴尬。
没人可以忍受来自所有人的审视和嘲笑,那种恶意不是大肆宣扬,而是隐藏在讨好中的微表情,是在洗手间里的窸窣碎语,是酒醉后揶揄不屑的目光。
过不了多久,温瑜也会变成那样。到时她会后悔在自己脸上落的这个吻吗?
左侧裹着灰色披肩的女人面若芙蓉,小小的梨涡温柔甜美,时时刻刻扬着嘴角,好像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事会影响她的心情。
他摩挲着指间,烟瘾忽然上来。
后半场没什么意思,不过是为政商名流提供的交流场所,言辞之间都是隐晦试探和利益权衡,温瑜听不懂觉得无聊,霍庭深瞧见她偷偷打哈欠放她先回家了。
钥匙扣正在家打扰张姐的工作,拖过一遍的地被它踩出一个个梅花水痕,温瑜抽出纸巾,把它抱起来拍了拍它的屁股,“别胡闹。”
家里房间很多,温瑜选了一间靠江偏暗的房间当做工作室,稍微规划了下功能区。由于直播内容特殊,运营并不和她在一起,空间小一点也可以。
在网上下单了一些装饰品,已经凌晨一点了,霍先生还没有回来,她犹豫着正准备发消息问问,门忽然被打开,紧接着猛然被合上。
猛烈的风吹向客厅,带来一股冰凉的酒气,小狗在她怀里汪汪叫起来,警惕地夹着尾巴。
玄关处,霍庭深的西装被扔在地上,冷硬光泽反射在他腕间的表盘。领带松散地挂在脖颈间,领口微微敞开,即便如此仿佛还是难以呼吸。搭在柜台上的那只手骨节泛白,显得格外用力,像在竭力克制着什么。
“霍先……”
垂在他眼前的发丝向下滴着水,衬衫也被浇成透明色,紧贴着肌肤,勾勒出紧实瘦窄的腰线。似乎听到她的声音,霍庭深微微眯起眼睛,视线凝在她身上,炙热,危险,让她把剩余的字不由得咽进喉咙。
不对劲。
喝醉了吗?
他摇摇晃晃起身,单手支在墙上,目光阴鸷高傲的从上到下打量她,如打量一件器皿。眼中充血,淡薄唇色此刻殷红无比,连脸颊和脖颈也透着粉。
连小狗也察觉到了危险,在她怀里不住地想逃。温瑜把小狗放到地上,任它钻进沙发底下,“霍先生,你怎么了?”
在走到他身前两步的距离,温瑜犹豫地停下。她垂眸的一瞬间,面前的男人猛然上前攥住她的手腕,力度大到发抖,将她狠狠压在墙上。
他的身体紧贴过来,灼热滚烫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递到她身上。喘息声沉重而急促,喷洒在她的耳畔,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温瑜疼地嘶了一声,抬眸,眼睛里泛起一点泪光,“霍先生?”
听到声音,他的目光从她露出的肩上迟钝地转移到唇瓣,漆黑的眸里翻涌着暗潮。
温瑜觉得,可能要发生点什么了。
然而下一刻,他忽然松开对她的桎梏,语气不稳,“走开。”
他扶着墙,试图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踉跄地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温瑜怔在原地,揉了下隐隐作痛的手腕。
她看他脚步虚浮,随时都要摔在地上,下意识跟了过去想要扶住他,却被猛地甩开,眼底写满了厌恶和抗拒,“别碰我!”
“离我……远点。”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温瑜的手僵在半空中,很久没有动作。过了几秒张姐听到声音推门出来,诧异地想要走过来帮忙。
温瑜转过目光,将食指竖在唇前,摇了摇头。
对方于是重新回房,合上了门。
霍庭深拖着灌铅的身体回房,将房门从里面锁住,难捱地跌倒在地,汹涌的热意在体内横冲直撞,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折磨的他浑身都燥动难安,恨不得撕开皮肤去止住血液里的痒。
蒸腾的汗水模糊双眼,他攥紧手心,疼痛感传进大脑,才勉强得到一丝清明,他听见温瑜在外面问他需要点什么。
“水……”他说。
身体宛如干涸的土壤,他需要一点凉意的刺激,或者别的。他起身,喘息着跪在床前,隔靴搔痒般的刺激青涩生疏,那里悄无声息,得不到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