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哭声渐渐大起来,江弃言伤心得连脸都打皱了,“呜哇……”
他把额头上的手拉下来,用那只手擦眼泪,“我…我就要嫁……呜,我,呜呜,我就要嫁给先生,我就要给先生生宝宝……”
“我可以生,先生说过世上无难事,只要我努力就可以生的。”
他丢掉已经沾满泪的大手,转而抓住先生的衣角,扯了很多下,先生都没有抱他,他便哭得更凶了。
“先生不抱我吗?”明明说好会抱的。
蒲听松很为难,甚至于,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有心想要给小孩擦一擦泪,可是手上已经都湿完了。
他听着江弃言越哭越厉害,终是无奈起身,然后弯腰把人抱进怀里。
“大过年的,你给为师哭丧呢?”
“呜呜……”
“能不哭吗,为师给你买糖葫芦。”
“呜呜呜……”
“再哭为师要罚你了。”
“呜哇!呜!”
“好了好了别哭了,不罚你,是为师说错话了,许你嫁好吗?”
“好”,江弃言瞬间不哭了,“现在就要嫁。”
“现在?”蒲听松看了看天色,已经很黑了……
“不可以吗……”江弃言抿抿唇,一副又要哭的样子。
罢了,只当是陪小孩玩过家家了。
蒲听松叹了口气,“可以,怎么不可以呢,你且下来等一会,为师去给你找个盖头……”
嗯,意思意思差不多行了……
蒲听松打开柜子最里层,里面……是他母亲的嫁妆。
他从那里面捧出一块大红盖头,凝视了很久。
很久之后,他合上柜门,走出去,把盖头盖在了小孩头顶。
真是胡闹啊,拜天地的时候,蒲听松想。
其实不应该陪着那孩子胡闹的。拜高堂牌位的时候,他又想。这实在是太胡闹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江弃言总能哭得他心软。
江弃言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哭得他妥协一次还不够,还要妥协第二次。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至少,可能挺坏事的。
夫妻对拜的时候,蒲听松甚至有一瞬恍然,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答应了做这么荒诞不经的事情。
仅仅只是因为江弃言哭得厉害,他就把人领进了祠堂,真的去拜了个不伦不类的堂。
还用他母亲的遗物,给人做盖头……
他在干什么?明明只是养个傀儡罢了……他有必要这样妥协吗?他莫不是疯了?
蒲听松头疼得厉害,莫大的荒唐感在他的脑海里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