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喜欢变成了爱,只是看见你哭、感受着你贴上来时,总会心软。”
“先生也不记得心软多少次了,先生看着你慢慢长大,看着你越来越优秀,先生却越来越失落。”
他因为心软,没剪断小鸟的翅膀。
这一次,小鸟还会离开他吗?
他看着江弃言布局,看着江弃言一点一点收买人心,看着江弃言越来越不受控。
为什么不阻止?
“原来,在那之前,先生就爱上你了,你要权,先生就放任你取。”
为什么当时不明白这就是因为爱。
为什么总是在来不及说太多时才告白?
悔意在心底蔓延,“后来你说喜欢先生,先生下意识觉得好荒唐,先生一时接受不了,于是选择离开。”
为什么那时不相信他会被人用心爱着,为什么不相信他已经爱上了人?
为什么总要在即将失去的时候,才幡然醒悟、追悔莫及?
“是先生太糊涂,先生鬼迷了心窍,看不到你的付出”。
蒲听松这辈子都没怎么哭过,可这一次,他几乎流干了眼泪。
他忽然想起,江弃言跟他说,把眼泪都给他攒着。
他攒了一生的眼泪,都在这一天还给江弃言了。
“先生爱你……先生好爱好爱你……舍不得你磕一下碰一下,舍不得你伤心难过,可是……”
可是,就是自己最令他难过。
就是自己让他受这么重的伤。
“先生不好,先生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先生从头到尾都是个认不清自己的糊涂蛋,先生跟弃言道歉了,弃言要坚强一点,以后先生好好爱你……”
已至皇宫门口,怀里的躯体软绵绵的,明明裹着厚厚的两层外衫,却还是越来越冷。
蒲听松的心,在这一刻彻底碎了。
他低头,轻轻声,“陛下睁眼看着臣,不许闭眼,不许看别处……”
“陛下最乖了,陛下要听话,等陛下伤好了,臣让陛下看一辈子,想怎么看怎么看,想看多久看多久。”
看见江弃言一点一点阖上的双眸,蒲听松已经碎裂的心也一点一点化作了湮粉。
风一吹,就散了,收不拢,也无处寻。
“把眼睛睁开好吗?”
“你连先生的话都不听了吗……”
就在江弃言把眼睛彻底闭上,气息全无的瞬间,蒲听松只觉得天好像塌了下来,一下就把他给砸了个半死。
他轻轻触摸江弃言的眼皮,那里没有一丝温度。
也没有睁开的迹象。
他终于,真的一无所有。
他抚摸着江弃言的脸,在冰凉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吻过,他轻声细语低喃,“江弃言,你不乖。”
“你真的很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