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给了他很多尊重。真的。
“我记得住……”江弃言的声音不大,只是刚刚好能听清,“先生教我,有困难要主动找先生帮忙。”
蒲听松听他说话听得很认真,这种认真,给了江弃言些许勇气。
“先生……”江弃言仰头,带着满脸泪痕,“椅子太高了,可以抱我一下吗?”
与昨夜一样的话,但得到了不一样的结果。
蒲听松听完,就点了点头,把他抱到了腿上。
“脚疼了一路了吧”,蒲听松一边给他揉着,一边些许怜惜的说,“早就想要抱了吧?就算不愿意开口,也教过你不开口的法子,不是吗?”
江弃言不说话,看似专心致志地咬着香喷喷的鸡腿。
只是时不时转动的眼珠和始终竖起的耳朵出卖了他。
可能是怕他噎着,直到看着他咽下嘴里的肉,蒲听松才开口,“是为师不够宠你吗?”
江弃言有些吃不下去了,他放下鸡腿,有点慌张地摇头。
“在愿意宠你的人面前逞强,是不信任,也是辜负”,蒲听松不紧不慢地说完,就看见小孩存了很久的眼泪哗哗往下掉。
“知道你很不安”,蒲听松声音柔和了一点点,“可是不安,同样也是不信任的一种。”
江弃言想拉一拉先生的袖子,告诉先生不是这样的。
不是不信任,是因为他感到先生不高兴了,不敢要先生抱。
可是他手上有好多油…拉了先生的袖子,就要把先生弄脏了…
“想说什么?”蒲听松取出一小块绢布,向他伸手。
他把白软的小手搭过去,手上的油很快被擦干净,头顶传来先生的声音,“想说什么便说,想做什么就做。”
江弃言忽然改变主意了,他不想抓先生的袖子了,他想扑进先生的怀里。
“先生……先生可以环着我的腰吗?”他终究是不敢扑,只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蹭过去。
很轻易的,试探就落实了,蒲听松揽着他的腰,他被拥入怀中。
“不继续吃了?”蒲听松轻轻拍他,“许你再抱一会,然后接着吃饭。”
江弃言耸耸鼻翼,呼吸间都是先生身上的松香,木质的香气存在感很明显。
“呜……”不知道是不是先生的怀里太暖,以至于都把他变脆弱了,寻常那些微不足道的委屈在此刻无限放大,江弃言的坚强被轻松击破。
“呜……呜呜……”
“先生……先生……”江弃言哇一声哭出来,“呜哇先生……”
他一声一声喊着先生,喊一下,呜咽一下,然后再喊,“呜先生……呜……”
“有那么委屈吗”,蒲听松给他顺着气,“先生帮你出气?”
没有委屈,是太感动了。
“不…不要……呜”,江弃言拼命摇着小脑袋。
帝师一脉的人在朝中的位置一直都很尴尬的。
没有实权,不得干政。
而且先生的父亲,上一任帝师已经去世了。
在江北惘登基的那一天,他下诏处死了上一任帝师。
江北惘处死了自己的先生,可能是因为恨自己还没登基的时候,蒲老爷子管得太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