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淳猛地回过神来,看着儿子的从容,同时注意到官员们一脸尴尬,只是因忌讳他而不敢有所动作,不禁感到头疼。
他知道这些人私下是怎么说凤玦的,不外乎是认为他浪荡、堕落成性,和年少的聪明优秀无法比拟。
一个多月了,这段日子他为弥补对儿子的亏欠,对儿子百般包容,没想到儿子平日放浪形骸不说,今日还变本加厉,不仅在生辰宴上当众与舞姬调情,甚至跳起低贱的扇舞来,简直是丢尽了他的脸。
“你还敢问,你真是……”正想训几句,然而一对上凤玦那酷似樱贵妃的长相,想起儿子在民间受的苦楚,他又不忍责骂,话说到一半硬生生卡在喉头。
“皇上您看,二皇子是真有心为您祈寿呢,肯定是下了一番功夫吧。”皇后适时开口,已经年过四旬的她保养良好,体态雍容,唇边噙着温柔的笑。
“唉,罢了,你回座吧。”凤淳叹了口气,顺着皇后的话说道,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皇后朝凤玦和蔼点头,他感激的笑笑,两人在对上眼的刹那,都闪过一丝复杂光芒。凤玦看得出来,皇后对他有着极重的防心。
“二弟的扇舞跳得真好。”
凤玦一回到座位,坐在他身侧的太子凤琩便对他钦佩地道。
凤琩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但五官没有凤玦清俊,气质也不若他风神秀雅,简而言之就是什么都差了凤玦一点。
凤玦回以一笑,“臣弟这舞哪比得上太子的剑舞。自六年前臣弟被土匪砍了一刀后,这右手就使不太上力,如今也只能拿拿扇子罢了。”
凤琩充满怜悯的道:“二弟当真是吃了很多苦。”
“现在回想起来,以前的日子真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能回到宫里真好。”凤玦庆幸道,一副吃不了苦的模样。
凤琩看在眼里,抿唇一笑,“是啊,我们兄弟也得以团聚,真是太好了。”
凤玦看出他的笑未达眼底,眼神也隐约透露出鄙视、憎恶,他笑笑的举起酒杯,直接饮尽,“臣弟敬太子一杯。”
接下来,凤玦又多喝了几杯,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行径更是放荡不羁,竟又和舞姬们当众卿卿我我,一点都不知收敛,凤淳终于看不下去了,决定好好矫正他。
“玦儿,或许朕该派你做一些正经事,让你的性子稳下来。”
凤玦挥挥手,带着酒气,口齿不清的道:“别,父皇,给儿臣美人就好。”
瞧他这副不长进的德性,凤淳一时动了气,月兑口而出,“那朕就为你指婚吧,成亲后让你娘子管管你。”
凤玦噗哧一笑,“父皇该不会想从这些臣子的闺女中挑选吧?不了,儿臣对那些教养良好的名门闺秀没兴趣,都太古板了。”
“放肆!”凤淳气得脸涨红。这小子把席上所有官员都得罪光了。
皇后盯着凤玦看,似乎在审视什么,接着故作温柔的出声缓颊,“皇上,二皇子都醉了,哪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而且二皇子年纪还轻,他的婚事不急。”
凤淳斥道:“他已二十有三,不小了,太子早在弱冠时就娶太子妃了!”他转过头,充满气势的指着凤玦,“听好了,这事可不容你置喙,朕定会替你挑一门好婚事,让你定定性子,上进一点!”
此番龙颜大怒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句,偏偏凤玦胆子特大,竟发起呆来,连理都不理,不久干脆一头栽在桌子上,看来是醉倒了。
两刻钟后,一辆马车从皇宫驶离。凤玦坐在马车里,脸上哪有半分醉意,狭长漂亮的桃花眼清明得很。
“演戏还真累。”凤玦闻了闻衣袖,蹙眉道:“酒味、脂粉味还真臭啊。”
“殿下,皇上还是第一次对您动怒。”说话的是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柯正,他是樱贵妃生前极为信赖的侍卫兼心月复,现在则负责保护凤玦,忠心护主的他至今未曾娶妻。
“居然要我娶妻,我是不会如他愿的,他休想摆布我!”凤玦嗤之以鼻。
回来的这些日子,他不是没感受到父皇真心想弥补他,只是他心里仍无法不怨恨,才总是故意和父皇唱反调气他,只因当年要是父皇肯多信任他和母妃一点,定会查出他们是被陷害的。那些与叛党勾结的信并不是母妃写的,私下和叛党头子见面的人更不是母妃,但父皇被怒意蒙了心,一心认定母妃和那个叛党头子有私情,也怀疑他这个二皇子被煽动,野心大得想和对方联手除去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