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又瘦了。
嗜甜对身体不好,但偶尔一次尚能接受,绿罗妥协地点头,不忘叮嘱:“还是要少用些甜食,当心牙疼。”
“没事的绿罗,我每次只吃一点的。”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走,等穿过了水亭,没走几步到梧桐院。
院里的两个小丫鬟还未回来,绿罗收拾了下桌子,又去泡了一壶茶过来。等一切妥当,她伸手将食盒打开,尤其精致的红木描金三层提盒里,却颇有些空荡。
第一层只摆了一道素三锦。
第二层是一小碗白粥。
第三层什么也没有。
“……”
姜姝和绿罗互相对视,便默契地一起摇头。
“唉。”水蓝色衣裳的女人直叹气,没什么精神地将食盒盖起来,“绿罗,盒子里还剩多少银两?”
盒里的银两每天晚上都要清算,绿罗答得很快:“小姐,就只剩下二两了。”
耳边是轻柔的絮叨声,一句一句语调柔和,听着确是字字诛心呐。
姜姝便又开始叹口气。
她想,她可真真是来受罪的,不过只借住了短短一月,便已经是寸步难行了。
到底是谢府家大,丫头小厮们惯是看人下菜的。平日里只能多打点下人们,不然日子根本没发过
银两见底,她明早该寄信回景江要了,赵柔忌讳国公府,会送银子来,只是需要等些时日。
可等待的这些时日,该如何熬下去?
姜姝一边想一边拿起筷子,思绪到这,只得摇头:“罢了,走一步看一步算了。”
筷子触碰到瓷盘,她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艰难开口:“绿罗,该花还是要花,我先前说得表哥之事你要放在心上,还是要好好探探。”
她和绿罗还要在国公府讨上几月生活,世子爷是什么脾性,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最好都要知根知底地摸清楚。
总归是要小心避开的。
绿罗当然明白,郑重点头:“小姐,我都知道。”
院内的梧桐出落的高大,为盛夏盖下了一片遮阳阴影,绿叶随风婆娑,树的影子也晃动起来。
晃动间,一日就快要过去。
转眼间又到徬晚,月光落在梧桐树上,给树镀上一层薄纱。
姜姝用完粥便回屋躺下,她一贯嗜睡,自来国公府后,睡觉又成了她打发时间的消遣。
她睡得安分,小脸虽苍白,但呼吸平稳,绿罗看过后便小心地回到院子,蹲在角落继续煎药。
火星子扑腾,绿罗看着火,等药好了便盛出来,抬着碗去叫姜姝。
她已经睡了一个下午,正直盛夏,屋内很闷,那些个小厮看人下菜,不给打点便不送冰,只能热着。
姜子姝闷在被子里,脸颊边几根发丝已被汗浸湿,绿罗将这些发丝一一挽起,才抬手推她:“小姐,起来喝药了在睡。”
姜姝睁开眼,觉得绿罗这药送得真是刚刚好。许是屋子里太闷,醒来后只觉喘不过气,头也昏沉沉,是该喝药了。
绿罗:“药已经晾凉,快喝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