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几天前,谢让还在的时候。
虽然谢让不怎么说话也不和她交流,受伤了还需要她照顾,但是每天回家后家里还能有一个活人在那里让她觉得自己似乎也是在过着正常的生活。
谢让,姜姝想起这个人不禁心酸:“谢让,你个大骗子……”
将姜姝围起来的村民听见她似乎在低喃着什么,只当她是在垂死挣扎罢了,并没有在意。
村子里的人也都渐渐围了上来,姜姝看这眼前的人们里面不乏有熟悉的面孔都是姜姝小时候的邻居,他们此时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人想要站出来发声。
在姜姝十二岁那年出了那样的事情后她的父亲便带着自己娶的新媳妇和后来生的儿子搬走了,她的舅舅一家也在她的姥姥去世后不久也搬走了。是以,周围根本就没有可以帮她说话的人了。
其实就算有人帮她说话又怎样呢,姜姝突然在临死前想明白了,他们不会在乎真相如何只会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姜姝低下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掉落在地上溅起一个个小泪花,突然一双绣着金丝龙纹的锦靴进入了姜姝的视线中,她抬起头却看见了她从没想过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谢让?”
只见谢让站在那里身着一袭黑色锦袍长身玉立,眉眼间有说不出的威严,与周围的破落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众人虽然不认识他,但不知为何也没有人敢上前阻拦他的脚步。而刚才被他们搭话的妇人更是上前将自己夫婿从人群中拉了出来直往人群边缘走。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离那个佩剑的黑衣男人太近不是什么好事。
谢让盯着眼前的姜姝,这几天的天气比之前他还在山林中的时候要冷,可姜姝还穿着和之前一样的衣服。他曾想过自己回到太子的身份后再见到姜姝时一定要让她对自己谄媚恭敬,可此时看到落魄的姜姝他居然只觉得她还是不哭的时候比较好看。
“怎么又哭了?”谢让没想到自己再次见到姜姝脱口而出的居然是一句听起来在关心的话。
姜姝征征地看着他说不出话。她没想到谢让会出现在这里,在她最狼狈的时候。而且既然已经选择自己独自离开又为何再回来呢?
谢让看着她双手被绑在身后还被人按着只觉得碍眼,拔出自己随身短刀想将她手上的绳子砍断,却被旁边的村民拦住。
然而那村民连他的身子都没碰到便被一群侍从上前围住。
一旁的村长看到事态有变赶紧上前,单见谢让气质不凡不像是寻常人物只得先态度恭敬的问道:“不知阁下这是要做什么?”
谢让并未将目光看向他,手起刀落便把绑在姜姝身上的绳子砍断,将她拉起径直往马车走去。
一旁的村民见状也忍不住了,纷纷上前想要拦住谢让,其中更是有冲动的人上前直接站在马车前拦住谢让的去路。
谢让带的侍从们也不是吃素的,纷纷拔出佩刀。村长看到双方矛盾激化害怕出事忙上前道:“慢着慢着。”
村长看着眼前这个要带走妖女的人,甚是眼生,这十里八村有钱有势的人家他也都认识,没见过哪家有个这样的公子。又想着那妖女平日里都在树林子里怎么可能会认识其他人呢,更不要说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了。
“村长,这帮人好像是从外地来的。”旁边有人说道。
如此便是了,村长明白了,这是有人路过在打抱不平。
他不禁心生愤恨,这些富家公子平日里好日子过惯了以为世间都是好人,见到有事便要惩恶扬善、拔刀相助。可曾想过自己救下的人就是恶人。
不过即是如此也好办,若是这人知道自己手中抓的人是妖女,怕是要吓的魂都丢了,二话不说就将妖女甩开。
“这位公子且慢。”村长叫住谢让,“公子路过此地有所不知,此女并不是什么好人,乃是一名妖女啊。”
姜姝听到妖女这两个字突然抬起头,感觉好像被毒蛇咬了一般,开口便想反驳道:“我不是妖女!”
待她刚张开嘴还没发出声音,谢让好像知道她要干什么一般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噤声,并将她拉到身后。
只见谢让挑眉,仿佛饶有兴趣:“哦?不知此女是怎么个妖法?”
村长听了这话便滔滔不绝说起姜姝的“罪状”,待他说到今天白日里又有个村民被姜姝打了时,旁边的姜姝终于忍不住了。
“明明是他先要摸我的!”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皆是震惊,不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