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想到,陈庚望是那样冷心冷肺的人,她以为,那不过是他自己个儿的脾气罢了,却没想到那冷心冷肺是刻进了骨子里的,连自己亲生的孩子也不能激起他一丝的怜悯,更不必说他的庇护了。
这时宋慧娟再抬起头看着那望不见尽头的门,心里便冷静许多了。
如今他肯离婚,是再好不过了,只要这证明开了出来,由不得他不信。
等杨春丽问好了出来时,宋慧娟的脸上才再一次浮上几分笑容。
宋慧娟侧身空出些地方来,杨春丽坐下才讲起这里头的门道来,他们得先去挂上这大夫的号,由她做了检查,才能在这诊所里检查,倒与昨天那说法没什么出入。
听了杨春丽打听来的消息,两人等杨春丽歇了一会儿,才拎着东西踏进了那诊所的门。
门外的空地上人不少,这里头排队的人更是多。
看着手里那纸条上写的三十四,又时不时地听着那里头大夫才报到二十一,才惊觉原来跑到这地方生娃娃的竟然有这么多人。
只看看这大厅的摆设,整整齐齐的黄木漆凳子,噼啪作响的算盘珠子,就晓得不是便宜地方了。
只挂这一个排队的号就花了一毛钱,还没算上等会要检查的钱,怪不得人人都说这医院是最烧钱的地方了。
上辈子她生了四个孩子,也没来这一回,那时候都穷得很,哪有闲钱跑到这样的地方生娃娃哩。
但那时老三家的生第一胎娃娃时就来了,更不必说第二胎的儿子了,同年她的小女儿仍旧是请了接生员来,生在家里的。
即使这事实已经明晃晃摆到了桌面上,那陈庚望也是不说半句话的,至于她就更说不得了。
这样的事一件件,一桩桩,都深深刻在了她的心里。
有时她也觉得是自己太过计较了,五个手指头哪有一般长的呢?可她这边才劝了自己放宽些,那边张氏就能继续折腾出来些,哪有个尽头?
但如今重来一世,幸好那些个糟心事还能避免些,总归是好些了。
待到一个多小时过去,身前身后的人来来往往,才听到从里面喊了声,“三十四号。”
宋慧娟听到声音,猛地站起身来,倒惊着了一旁的杨春丽,她便笑着说,“到了。”
杨春丽拎起地上的竹篓子,两人便从后面走了出来,但还未走的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喊,“杨主任?”
闻言,两人回过身来,宋慧娟没认出来面前画儿一般的女同志,只听得杨春丽笑着说,“哎,韩同志怎么来这儿了?身子可是病了?”
“我没事,我陪江茉来的,”那韩同志指了指斜对面的药房,宋慧娟与杨春丽这才抬眼看过去。
只见着一个一米六五左右的背影,那人半歪着头,和那药房里面的人交谈着什么,两条大辫子时不时地晃动几下。
宋慧娟悄悄看了眼杨春丽,就见她对自己眨了眨眼,果然是那江茉。
待两人回过神来了,那韩同志便问道:“您来这儿?”
“是陪,”杨春丽感受到宋慧娟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腰,立时便转了个弯,“我身子不大舒坦,想着来看看大夫。”
但杨春丽来不及多说几句圆了这蹩脚的谎言,那里面再一次喊道:“三十四号,三十四号来了吗?”
“来了来了,”杨春丽忙应了声,看了眼宋慧娟,示意她先进去,“你先进去和大夫说一声,我这就过去。”
宋慧娟收到她的信息,便又对那韩同志笑着点了点头,才拎着篮子走进了里侧的房间。
那韩同志见状,便对杨春丽说,“那您赶紧去吧,别耽误了,我们马上也回去了。”
“哎,哎,”杨春丽匆忙的应了声,便急急忙忙赶了过去,拉上了还没进去的宋慧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