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言换了手。刘太医回禀道:“娘娘与皇嗣均十分康健,请陛下和娘娘勿忧。”
“我能继续跟着去晋阳吗?”郑湘急切地问道,姜榕的目光紧盯着刘太医。
刘太医斟酌道:“娘娘身体康健,气血充足,且胎儿已有四个月,孕相稳固,路上注意些,去晋阳倒是无碍。”
姜榕和郑湘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姜榕又问:“若七八个月时从晋阳回京师,可行?”
刘太医思索道:“微臣不敢妄言,这需要根据娘娘当时的身体情况判断。”
姜榕颔首道:“淑妃就交给你们来照料,务必竭心尽力,不得怠慢。”刘太医和江太医连忙应了。
两人走后,郑湘喊起饿要吃羊肉,姜榕忙叫人上膳。
姜榕殷勤地为郑湘夹菜盛汤,把金珠的活计都抢了。
虽然郑湘觉得他不如金珠服侍周到,但是皇帝亲自服侍用膳……
这可是超越帝皇的享受,郑湘美滋滋地心安理得使唤起姜榕。
嘿嘿。
郑湘犯困,早早睡了。
姜榕见天色尚早,想召公卿大臣讨论历代朝政得失,寻三百年长久之计,但淑妃刚爆出怀孕,心虚怕人家背后说他肤浅,耐着性子安排到明天上午。
然而,淑妃怀孕、心忧爱妃健康、豪言许下三百年国运……种种依旧在姜榕心中回荡,腹内有千言万语,不吐不快。
于是,未就寝的柳温被激动得睡不着觉的姜榕从床上拉起来,到主帐旁边的副帐喝酒聊天。柳温双眼惺忪,衣服系得松松垮垮,脸上带着被吵醒的烦躁,道:“陛下,臣记得晚膳后已经给你道过喜。”
姜榕丝毫不在意柳温的冒犯,道:“朕找你喝酒说话,难道不行吗?”
“行行行。”柳温低头扫了一眼桌案,上面摆着凉拌菠菜、糟鹅掌、熟肉并拍黄瓜等四样小菜并两坛酒。
他的气消了一半,伸筷子夹糟鹅掌吃,不住地点头道:“家里的厨子做不来宫里的这个味儿。”
姜榕抓着酒坛倒了两碗酒,推了一碗到柳温面前,道:“这是春山雪,口感绵软,不醉人。”
柳温端起酒喝了几口,瞅着姜榕笑,调侃道:“如今野马上了笼头啊。你往日喝的都是烧刀子,从喉咙一直辣到背,根本看不上这什么春山雪。”
姜榕闻言大笑,道:“妇人怀孕辛苦,做男人的总要体谅一二。”
柳温与姜榕碰了酒碗,一饮而尽,说起话。
柳温心知皇帝因淑妃之事,找他喝酒倾诉喜悦之情,但淑妃是皇妃,不好多聊,就互相揭以前的老底。
酒意上头,少了几分忌讳,姜榕的话多起来,谈到自己的不易。
“淑妃怕孩子受苦,不想生孩子,唉……”姜榕叹气道。
柳温诧异:“皇子公主还会受苦?乳娘嬷嬷宫女太监一大堆,绫罗绸缎、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姜榕与他说起缘由,最后大巴掌拍着柳温的肩膀,道:“我给淑妃承诺了,咱大周国运至少三百年。你得帮我筹划如何让大周绵延四百年。”
柳温听到缘由时感慨叹气,又听到“四百年”,提醒道:“陛下,你算错了,应该筹划如何绵延三百年。”
姜榕酒意上脸,手一挥道:“没错,我给你算啊。我今年三十八,二十年后五十八,三十年后六十八,就按六十八算,我顶多能掌控三十年。”
“三十年把基础打好,即便后继之君废物,至少能延续四五十年。”
柳温点头,觉得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