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时接通后唐锦禾的第一句话就是:“祁霜你他妈疯了吧!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唐锦禾的语气都可以用惊恐来形容了,在时暖暖与唐锦禾的短暂却又印象深刻的几面之缘里,她觉得能让唐锦禾这样情绪失控的一定是件极大的事情。
她没有叫醒祁霜,而是自己到阳台上跟唐锦禾通话,而就在那晚,她才知道祁霜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祁霜的父亲祁文泉向来是一个不接受别人忤逆自己的人,是一个把父权,夫权,掌控一切的大权看的极重的人。
祁霜跟他借私人飞机那天,是因为家里有重要的客人,他才没有跟祁霜继续争执,但他其实并没有妥协。
他是可以借飞机给祁霜,但他阻止了祁霜找飞机驾驶员,由于他的安排,祁霜就是出多少钱,也没有办法在那日当天找来一个驾驶员,至少也要等到一天之后。
他知道祁霜急着当天就要回江宁,那他就拖她至少一天的时间。
祁文泉就是要用这种方法,挽回他的颜面,彰显他的权威。
可他没想到的是,最后祁霜自己当了驾驶员。
祁霜是在国外上大学期间考的飞行驾驶证,当时还是祁文泉在跟别人谈生意期间,闲聊时无意得知那人的孩子考了个飞机驾驶证,就突发奇想地给祁霜报了名,找了教练,场地,做完这一切,他才通知祁霜让她去考这个飞机驾驶证。
祁霜没有拒绝,但证到手后,她一次也没有用过,问她时只说自己不喜欢开飞机。
这么多年过去了,祁霜有这么一个飞行驾驶证这件事祁文泉都已经要忘了,所以在他的手下惊慌失措地打电话告诉他,大小姐要自己在大雪天开着飞机回江宁的时候,活了几十年的祁文泉以来第一次吓的直接失态,猛的跌坐在地上,连一向毫无波澜的眼神都呆滞了。
那一瞬间,是一个作为父亲的下意识的恐惧。
祁霜的母亲李蓉直接崩溃地跪了下来,愣了好一会儿,也不顾形象地双手合十,一边大哭一边颤抖着祈求老天保佑。
在祁文泉在江宁的眼线告诉夫妻两人祁霜平安落地到江宁时,李蓉悲喜交加,直拍着心口说疼,后来检查了并不大碍,祁文泉的眼神也渐渐恢复清明。
也又变回那个不近人情高高在上的祁文泉。
他不肯自己去主动问祁霜怎么样了,想了好几天,最后决定找唐家女儿唐锦禾帮忙去问问祁霜到底是在发什么疯,晚一天又能怎样!
唐锦禾听说后也吓得不轻,立刻就打电话来问了,没想到接电话的是时暖暖。
时暖暖想,如果她没有接到唐锦禾的电话,她可能就永远不知道这件事。
她在阳台上垂着手站着,浑身僵硬地都动弹不得了,她本想就这样站一夜,吹吹风,散散心,其实也没什么好散的,她的恐惧让都快感觉不到自己的心了,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就是她的心里如万丈深渊一样的平静,好像她随时都可能被这深渊吞噬一样。
可她最后只站了一个小时不到,就被本来已经累的睡死过去,却又不知怎么发现她不在身边的祁霜给找到了,她就被祁霜抱了回去,祁霜用自己的体温给她暖身子,还以为她是因为又想起妈妈了伤心,又不停地亲她,笨拙地找着话去安慰她。
时暖暖觉得自己都快被她亲傻了,最后竟然真的没了意识,什么也没问就睡了过去,后来想想,她其实是晕过去了。
现在的时暖暖被祁霜紧紧抱着,又突然想到了这件事,下意识地就抖了下。
祁霜这样的性格,有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方。
时暖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祁霜谈谈。
感觉到祁霜抱自己的力道又紧了些,她抿了抿唇,继续道:“祁霜,如果我现在让你去把碗刷了,把厨房里的碗碟筷子等等所有用具,全部洗的像新的一样,再把包括油盐酱醋在内的所有东西都放到最精准的位置,再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要一尘不染干干净净,再将所有的生活物品,大到衣服,鞋子,小到牙刷,牙膏,全部按类分放整齐,而我,就负责把阳台上的花给养活好,也就是说,所有的柴米油盐,烦事琐事都要你负责,而且要做的漂亮,天天如此,年年如此,无有怨言,你……怎么看?”
“愿意。”几乎是瞬间,祁霜便清晰地说出这两个字。
时暖暖觉得心被这毫不含糊的两个字震了一下,让她说话都说不利索了:“为,为什么?”
祁霜没说话。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我对你好吗?是因为……你觉得我,不会是这样要求你的人?”
祁霜摇摇头。
“摇头的意思,是说就算我真的这样要求你了,甚至多年后我习惯了你的付出,你,你做的不好我还要斥责谩骂,你也心甘情愿?”
“嗯。”又是一声毫不犹豫的肯定。
时暖暖像是心口处涌上来一股气,这股气极猛极烈,直冲着她的心脏乱撞,让她疼的想流泪,她换了个话题,轻声问:“祁霜……你喜欢我什么呀,喜欢我……对你笑吗?好多人说我笑着特别好看,还是喜欢我的性格,觉得我温柔可爱?还是说,你在我这里感觉到了,就那种,那种大家说的救赎的那种感觉,这种感觉你一旦感受到了,就相当于你对我有了一个打不碎的滤镜。不管以后如何,你都会带着这种滤镜义无反顾,甚至……没有底线地爱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