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副乡长,没有就好,我也是对你关心。”
黄敬祖身子靠在椅背上,脸上带上了笑容,语气也很缓和,“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县、市纪检委到下面明查暗访,我们自己一定要清正廉洁。当然了,工作也要更认真、细心,平时不算什么的事,一旦赶上特殊形势,也可能吃不了兜着走。即使一封微不足道的信,也可能断送自己的大好前程啊。”
黄敬祖说到着,用手把桌上的一个信封翻过来,看似随意的拍了拍:“我去趟卫生间,你先坐着,一会儿还有话跟你说。”
说完,站起身,向里屋走去。
温斌看着黄敬祖进了里屋,他感觉黄敬祖今天特别的怪,说出的话也莫名其妙,尤其是开始说的那几句话,既像掌握了自己什么,也像是在诈自己。
温斌的目光落在那个信封上,上面有几个打印的字:楚助理(亲启)。温斌脑子一转:给楚天齐的信怎么会在这里?黄敬祖为什么翻过来让自己看到上面的字?他还用手在上面拍了拍,在他进屋时,为什么先是盯着自己然后又盯着那个信封呢?
他一定是想让我看这封信,温斌不再迟疑,向里屋瞟了一眼,迅速拿过信封,抽出打印纸看了起来。他一看内容就明白了,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黄敬祖一定是让自己看的。同时后背湿了一大片,他在心中把楚天齐的长辈问候了一遍,暗暗用劲:姓楚的,老子跟你没完。
咳,咳,里面传出黄敬祖的咳嗽声,温斌迅速把打印纸塞进信封,放回了桌上。
“温副乡长”黄敬祖一边往出走,一边说,“刚才的事也就是那么一说,没有的话更好。不管上面来不来人,我们都要自查自究,收到的举报我们也要报上去一些。你也自查一下自己管辖范围的人和事,看看有没有不妥的。”
“好的,书记,我回去就做。”
温斌急忙应承着,起身向外走去。
温斌身后传来黄敬祖的“自言自语”:“唉呀,这工作多的,最多一周时间,很紧啊。”
温斌明白了黄敬祖的“自言自语”。
看着温斌远去的背景,黄敬祖心中暗道:“小楚,对不起了,我也有难处。谁让你把这个滚烫难题扔给我呀,你也应该被烫着点呀。”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突然的铃声显得格外刺耳,正在深思中的黄敬祖感到心绪不宁,他接起了电话。
“啊?是吗?什么时候的事?我知道了。”
黄敬祖只说了这几个字,就挂上了电话。他感觉身子象被抽空了一般,虚脱的靠在椅背上。嘴里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的脑子也是空荡荡的,过了好大一会才转过神来。
黄敬祖稳了稳心神,用手向后拢了一下头发,拿起抽屉里的车钥匙,起身出了办公室。迎面遇到乡里的同事,黄敬祖也一改常态,停下脚步,主动打着招呼。
同事纷纷纳闷:书记今天心情这么好?往日的严肃去哪了?还破天荒的笑着和自己打招呼。
黄敬祖走到现代车前,从容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上,轿车平稳的启动了。看着驶出大院的车子,司机小黄心中纳闷:书记出去怎么没叫我呢?
温斌回到办公室后,又把那封信的内容仔细回想了两遍,用笔在纸上写划了一会儿,操起电话拔了出去。他要与时间赛跑,俗话说的好“死马当活马医”,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解决这个难题,解决这个生平遇到的最大难题。
第五十章后备干部
下午,钟科长到了青牛峪乡,因为从市里到乡里需要在县里倒车,他坐班车到了乡里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了,楚天齐先把钟科长安排到了客房。
六点钟的时候,楚天齐叫上刘文韬坐陪,和钟科长到了“好再来”饭馆。菜已陆续上桌,刚要开始的时候,门帘一挑,一个人走了进来,是乡长宁俊琦。
看到宁俊琦的一刹那,楚天齐就是一愣神:她来干什么?更没告诉她这里呀。
“楚助理,我不请自到,没有打扰你们吧?”
宁俊琦脸上带着笑容,以玩笑的口吻说道。
“乡长,我去找你汇报,你没在办公室。”
楚天齐有些尴尬,撒了个谎。然后吩咐服务人员重新拿餐具。
“我刚从外面回来,听说市里专家来了。”
宁俊琦直接到了已经让出的主位旁,“我以为你们在‘昆仑’呢,害得我一通好找,还是司机黄师傅把我送过来的呢。”
“昆仑”是乡政府对面的饭庄名字,是青牛峪最大的饭馆,乡里定点招待就在那里。
楚天齐正准备回答,钟科长站起身,替他化解了尴尬:“宁乡长吧。是我执意不去‘昆仑’的,上回在那里吃饭,碰到好多乡里人,他们过来敬酒,把我差点喝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