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如当初和黑龙第一次打架,本以为自己能力压对方获得胜利,结果反而被压着打的糟糕遭遇一样。
为什么总是让她在对方面前如此尴尬。
乌鲁克见她一副不愿接受现实的样子,心头越发紧张起来:“我真的真的很抱歉没有和你说明真相,但请你相信我并不是有意隐瞒,一开始是因为我接近你是想弄清楚你的身份,用真实的身份接近你并不合适,之后则是因为我看出你对奥克斯的皇帝有些排斥,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
乌鲁克不知道为什么白锦会对皇帝排斥,一开始他以为是因为那些传闻,他也很清楚自己在那些传闻里可不是个正面的形象,反而是残暴凶恶的,怎么也不可能招人喜欢。
不过后来乌鲁克有试探过白锦,发现她的排斥似乎并不是来源于此,而是别的什么东西,尤其她主要排斥的好像还是选妃宴这件事本身。
从她警告他,让他转告奥克斯皇帝绝对不能用选妃宴把她留下这点,就能看出来了。
而白锦对这种事情的排斥,当然是来自于她曾经住在华夏皇宫御花园里的那些年所经历的那些风风雨雨,不过这个就不需要和乌鲁克说了。
听到乌鲁克诚恳的解释,白锦面无表情,实在是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怎么反应。
这事其实可以理解,白锦自己当初都是极力隐瞒自己的身份,“鲁克”,不,应该叫他乌鲁克·奥克斯才对。
乌鲁克·奥克斯作为一国之君,亲自来试探白锦的身份这点,是她绝对没有想到的,这种含有一定危险的事情按理来说怎么也不该让皇帝本人来试探吧?他手下那么多的人难道是白养着的吗?
而关于他隐瞒身份这点,就更没有什么可指责的,在不确定白锦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告诉她真实身份,这换了白锦自己,都会觉得这种做法过于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了——她不一样,她敢承认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而且她有办法保证乌鲁克给她保密,可乌鲁克虽然也是龙族,但白锦确定他除了喷火以外并没有任何的异能神通,如果他暴露自己的身份,那是真的危险——就拿这次的寄生虫族事件,对付一个身边都是保护,戒备森严的皇帝,和对付一个隐瞒身份独自在外活动的皇帝,那是两种不同的概念,甚至很可能乌鲁克那次带她去皇家竞技场看比赛的时候,他们吃用的东西里就会有寄生虫族在伺机而动。
而且虽然乌鲁克一直没说过,但白锦知道他的身体一直有问题,这对于一个皇帝来说也是很致命的,他既然暴露了自己身体有问题的情况,那确实最好不要再暴露他真实的身份。
但是!就算有再多的理由能让白锦表示理解,也不代表她在知道真相的时候不会生气愤怒。
只是因为白锦对鲁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所以她的这份愤怒不会被扩大,加上发现身份是在猜错了对方的身份的尴尬后才知道的,难免又被消磨掉了一点。
要说她现在的点是在生气乌鲁克没有告诉她,他是奥克斯的皇帝,倒不如说是因为“我都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了,你却一直在隐瞒我你的身份,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这样的理由。
白锦是真的觉得乌鲁克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的,这无关身份和性别,她只是难得能遇到一个可以不用隐藏身份,可以大方表现出非人异样的人,甚至一定程度上来说,他们还算是同族,而且这段时间相处也一直都让白锦很放松,能有这样一个朋友,她无疑是很高兴的。
但现在乌鲁克的身份有了变化,他们还能再当朋友吗?
在知道乌鲁克的真实身份以后,白锦甚至都没有在意刚才的开场舞了,既然对方是个未成年龙,那选妃宴这事的水分可就太大了,那又何必在意跳舞的事情呢。
从天道给的那些传承记忆里,白锦可是知道的,所有的未成年龙,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的,那都是没有发育完全的小龙龙,根本不具备成年龙该有的能力,是连性别都不需要太在意的存在。
而且既然乌鲁克答应了不会用这种方法把她留下来,那白锦还是很相信他的人品的。
不过现在的白锦表示自己很生气,暂时并不怎么想理会乌鲁克,也不准备原谅她。
只是还不等白锦开口对乌鲁克冷嘲热讽一番,疏解一下自己的怒火和不满,就见乌鲁克突然全身一震,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又骇人的力量。
那力量白锦可太熟悉了,不仅是她和乌鲁克在现实里打架的时候经常能够感受到,在使用全息舱进入星网对战的时候也同样能感受到。
星网的全息模式是真的厉害,哪怕不能够模拟白锦的那些法术,也无法直接破解白锦的身份,但在她开放权限不隐藏自己非人的特征的时候,星网是能够把她的身体数据一比一复刻到全息网络里面去的,而对乌鲁克就更是如此,也因此他们实际用龙形在现实里打架只有两次,之后都是在全息世界里。
但全息世界依然百分百还原了乌鲁克的力量,所以白锦对他的力量运转很熟悉,再有第一次见面时的遭遇,她立刻惊觉不好:“你怎么了?”
乌鲁克也没想到成年礼来得这么不是时候,哪怕他极力压制也没能成功。
他穿在皇帝礼服的身体下,大量的黑色鳞片冒了出来,甚至攀爬上了唯一露在外面的脖子,而被面具遮盖的脸上,一双最近已经不那么红的眼睛再次充血,甚至瞳孔已经完全缩减成细细的一条,而他的披风之下,背后上衣下摆和裤子之间,龙尾也有了要露出来的趋势。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突然暴涨的力量令他全身的骨头都开始疼痛,那是比之前的生长痛更加强烈的痛感,痛得令他几近昏眩,也影响了他的意识,此时的他连看白锦都是带着重影的模糊感。
他用尽了全力才没有在这个时候直接变身成黑龙,整个人却有些站不住了,踉跄着靠在后方的露台围栏上。
白锦见他实在不舒服的样子,连忙把酒杯往露台护栏上一放,上去扶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叫医生吗?”
她一直知道他身体有问题,但具体哪里有问题却不清楚,如今看他即使戴着面具都止不住地冷汗直流,身上非人的特征也在嗖嗖嗖地往外冒,就知道这情况怕是比她想得还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