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买不起,我看市百货公司一楼下面搞促销的夏凉裤,也就十八块钱一条。剩下的钱还能买件白背心呢!”
杨烈见村长老脸发红,于是打趣解围。
杨善会把杨烈拽进自己屋里,小声数落说:“你咋不给自己留点?就算全都交给村里,也不济事啊!”
“村长,你这觉悟可不够高啊!咱是党员,咋能干那些损公肥私的事情呢。”
杨烈说这话的时候,心虚的不行。
杨善会对王烈类似的调侃早就免疫,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现在也是村里的主要干部了,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这笔钱的用途。我打算拿出三千块钱,补贴几位民办教师,乡教办拖欠他们工资,已经有半年了。”
“嗯,民办教师一个月领多少钱啊?”
杨烈一脸不解的问道。
“一个月三百多块钱。”
“草,这点钱也拖欠啊!”
对钱款不敏感的杨烈都有些怒了。
“咱们县是贫困县,全靠吃国家的扶贫救济款过日子。秦阳镇又是个山多地少的穷乡镇,没有什么大企业,所以拖欠民办教师工资也就成了常有的事情。”
杨善会耐心给杨烈解释。
“我没有意见,镇上拿不出钱,咱们村里是要表示一下,免得寒了那几位老师的心。”
“剩下的三千块钱,村部留下一千作为维持经费,其余两千,给你们民兵连作为奖金。”
“这两千块,你还是留着吧,民兵连的经费,我自己想办法解决。”
杨烈婉拒了村长的好意。
“说实话,对你回村这件事,我是既高兴又不高兴。我高兴的是,今后有你在村里挑大梁,大家的日子就有个盼头。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是从大集体吃大锅饭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守成可以,可要弄点新鲜的却是不成。我不高兴的是,咱老杨家眼看有人要在部队里出人头地,结果却功亏一篑。”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觉得从村里开始发展,也不是没有机会。有你们这些老同志在村里维持局面,我就可以带着年轻后生甩开膀子干,不用担心后方不稳啊。”
“嗯,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好好干,我们这些老家伙都看在眼里,该使劲的时候,一定帮你。”
与村长一席交心长谈,让杨烈的心气和干劲更足。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杨烈组织全村青壮成立了秋粮收割队,帮着那些子女在外打工的困难户收割秋庄稼。此前从来没有干过农活的杨烈,也是发了狠,常常光着膀子在田间地头劳作,手上磨出了厚厚的一层老茧。
农忙过后,杨烈把上次从劳保市场采购的物资和工具发了下去。当时就有民兵抱怨,说连长抠门,明明有手套和胶鞋,也不舍得早点发,非要等到农忙之后。杨烈笑着不说话,然后用事实狠狠地教训了大伙。
原来,杨烈根本没想让村里的这帮民兵闲着。他趁秋高气爽,没有雨水,带领大伙把村里的石板路挨着修葺一翻,将那些中间断了的,上面有坑的青石板全都换掉。新的青石板,是他带着人从后山一处断崖边一块块凿下来的!
修完石板路,杨烈又带着大家挖排水沟,清理房前屋后的枯枝淤泥。弄完了地面,杨烈又逼着大家上到屋顶,挨家挨户的检查漏缝,更换椽子和瓦片。
忙完这些,已是两个月过去。
杨烈又带人进山转悠了几天,抬着几头野猪和几袋山核桃、榛子等山货,意气风发地回了村。
还是老套路,村里留下一头野猪,分了吃肉,山核桃和榛子在山里不稀罕,全都运下山去换钱。杨烈这次没有再送人情,而是提前让人联系好货车,等在进山的口子上,民兵把野猪和山货赶在天黑之前抬下来,装上车后,连夜运往青河市。
还是吴晓燕帮着联系,五头野猪卖了四万元,几麻袋山核桃、山榛子也卖了一千多块钱,正好顶了货车运费和杨烈等人的吃住花销。
杨烈来到市建设银行,当着杨善宝和杨庆林的面,把四万块钱存进了山杨村的集体账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