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尔伦又说自己救不了那个少年,又说他挺没用的,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了,给别人添乱……大家都讨厌他,他活该被讨厌之类的……
兰波不停地给他梳头发,一下又一下地,贴在他的耳边,告诉他不是他的错,不怪他……
两人一个清醒无眠,一个昏昏沉沉,他们之间的对话隔着一层空气醉的一塌糊涂。
两人的黑暗时代已经过去了,但心力的损耗却需要时间修复。
第122章第122章
122
第二天,两位醉酒人士先后苏醒。
醉酒后的代价虽迟但到,各自体会头晕目眩头重脚轻的沉重感觉。
只睡了两三小时的兰波问魏尔伦:“还记不记得昨晚说了什么?”
他拿起梳子,按住亲友老实坐下。
“有吗……”轻缓而均匀地吐息,脑袋有点空空如也的魏尔伦,朦胧不清地回忆着昨晚自己干什么了。
他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了。
想了好一会儿,魏尔伦蹙眉,清亮的眼睛开始呆滞住。
他隐约记起自己似乎哭了,很难过的时候,有人在他耳边说原谅他了。
然后……金发青年放弃思考,显然对自己醉酒后流露真情的软弱模样接受不能。
双双沉默不语的时候,兰波忽然觉得故意问话看他变得寡言少语,有趣极了。
扑哧一笑,一边给他梳顺头发,一边笑得很幸福地说:“保尔,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魏尔伦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他摸了摸自己温热的额头,镜子里倒映出他们靠得很亲近的身影,他眼中的尴尬暴露出来了。
穿着休闲套装的长发青年笑意盈盈,并没有嫌弃他酒品不好的意思,但这回又丢脸丢到家了。
梳齿轻轻梳顺淡金色中长发,发出舒缓的沙沙声,精神上也跟着放松了。
魏尔伦思绪慢慢飘远,恍惚想起兰波第一次教他编辫子的场景。
脸色苍白,穿得也很厚,像包裹严实的木头桩子,手指僵硬地触碰他的头发。
那时候兰波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面无表情,但眼神炙热,毫无警惕心,又不停说话,说得都是他不感兴趣的东西。
兰波发现他的亲友又走神了,好奇地问:“你想到什么了?”
魏尔伦对着镜子,说,“真的一样吗?”
反射弧很长,但很让人开心。
“嗯,一样的,你没有变。”兰波一下又一下地梳着头发,他低下头,眉眼含笑,磁性嗓音发出很温和的语调,“头发披散着怎么样?”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镜子里男人的眼神变了又变,手停下梳头的动作,转而抚摸起柔顺长发。
思路跟不上对方想法,魏尔伦指了指自己一贯保持辫发风格的额角,那里的头发要弯曲一些,和整体发型不搭。
——心照不宣的默契发挥作用。
兰波笑了笑,抬手开始编发,一条细长的发辫垂在颈边。
没束发的魏尔伦周身散发着亲和力,本就俊美无双的面容越发隽美,像个不谙世事的艺术家。
魏尔伦笑了,很温柔,眼睛里填满了星辉,他伸手拉着兰波坐下,两人调转位置,他给他梳起头发。
客厅里,中原中也双目无神捧着一碗紫得发黑的汤吨吨吨,看见他们二人走到眼前,落落大方地打招呼道:“早上好,醒酒汤在桌上,你们也去喝一碗吧。”
桌上摆着的全是果果昨天报的食物,香气扑鼻。
魏尔伦看着颜色深紫的汤水,“那是什么味道?”好像巫师的药啊!
中原中也咂了下嘴,“甜甜的,中草药的味道。”
果果和兰波相视一笑,眼底有倦意未消,倒时差真的太磨人了,他俩没怎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