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去,拢一拢披散的长卷发,什么也看不到了。而他身上披着的那件垂地风衣也遮掩住了他的身形,异常娇小玲珑,很难判定年纪和性别。
托着帽子,果果微微蹙眉,“帽子不对劲。”有点不高兴地看着露出浅笑的青年。
天真的气息从内而外地流露出来,显得整个人稚嫩又娇贵。
“放心,无害的。”兰波光明正大地笑出声来,他解释道:“只有这样,那些人才看不到你。”
果果把帽子往后扣,仰头问:“那些人是谁?”
兰波弯着腰轻缓地把鞋袜往小孩子的小脚上套,嘴上吐出一句:“烂人。”语气轻快,神色淡然,完全看不出他在骂人时心里在想什么。
“像牧神那样的烂人吗?那么多糟糕的人吗?”果果有些不适应地蹬了蹬脚,本来拖鞋就没适应,现在又穿别扭的就像一只穿了鞋走路的幼猫。
金发小孩板着脸,似乎很想要把脚上的玩意踢飞出去。
兰波看出了,但不打算纵容他不穿鞋袜的习惯,他只是换了种强硬点方式让果果改变自己的习惯。
很快果果就放弃了,毕竟他不是真的被套了鞋子不会走路的猫。
兰波不这么想,直接上手抱起人,确定不会让人难受的力度托着。
一旁的丘比手脚麻利地爬到果果怀里窝着,小爪子抓着果果身上披着的风衣内口袋。
兰波低头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它,抬手把果果脑袋上戴着的帽子往下动了动,黑色帽子盖住了他的脸。
而果果也很自觉地把脸掩藏在浅金色的长发里,头靠着兰波的肩头,怀里的丘比藏得严严实实。
走出门时,兰波和果果还在解释道:“这世界上的人就是有那么一部分是个垃圾,肆无忌惮地散发恶臭污染环境,这时候除掉他们,这世界才能更好。”
“那些人不值得果果你多看一眼,我会处理好的。”他补充道:“我们只是先在横滨停留一段时间,在这期间我得掩盖好你的存在,不能让那些烂人把臭味散发到你面前。”
青年很有耐心地解释自己的行为,果果低着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要找谁吗?”
兰波回道:“是的。”
电梯一直向下来到一楼,兰波坦荡荡地抱着果果穿过人群,他们耳边的声音嘈杂起来。
“他出来了,这是去哪?”
“看不清…”
“…是那个孩子……”
“应该……异能者…”
“他要承担责任…异能者难道就可以肆无忌惮多破坏嘛……”
“你疯了吗!”
“闭嘴吧!”
……
视线不完整情况下,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传到果果的耳朵里显得格外清晰,但他真的听不懂日语,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从那语气里感觉到些憎恨和敌视。
面对这些陌生人,兰波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解释,就像他来时一般从容地离开。
就像他带着果果来时那样,把手贴在怀中孩子的背上,时刻去感受怀中人均匀跳动着的心脏。
由矛盾和对立中诞生的奇迹,并不亲近人类。现在看来不是很好嘛!
青年用脚步声取代议论声,他那双金绿色的眼瞳没有任何温度,压低的眉峰,阴郁冷漠的苍白面容。极具压迫力的气场和鹤立鸡群的身高直接碾压全场,议论纷纷的人触及危险源便有了怯意,开始后怕不已。
声音渐渐消失,鸦雀无声。如果不是果果能感觉到周围的人都没有走,他真的怀疑这些人是不是不需要呼吸了。他想以自己的情况和兰波待在一起,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透过那一点点帽子的缝隙,果果看到移动的地面。他们从室内来到室外,坐上一辆黑色的车,直到扬长而去,他也没有再去想那些人那些事,连之前某些困扰一并抛之脑后了。
路上,小孩没心没肺地紧贴着青年睡起了觉,而青年面上带着亲切笑容,心中感叹:“这是自来熟呢?还是忘性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