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图的作用果然强悍,只需一瞬就将李不言从秀水村传回了天玄宗。
唯一的缺点是使用这件灵器对于灵力的消耗太大了,即便是李不言如今一日最多也就能使用三次。
将山河图收好后,李不言站在院子外面探头往里面看了看。
月黑风高,清岚台里也是一片漆黑,所有的房间都已经熄灯了,只有院子外头挂着的两盏灯笼照亮了门口的一片空地。
他这才放轻了脚步走进院子里,只是才推开主殿的门,他的脚步就下意识停下了。
房间里很安静,静得落针可闻。
因此他也没错过黑暗中那沉稳均匀的呼吸声。
李不言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躺在自己床上睡觉的人是谁。
他皱起眉,没有想到少年会这样明目张胆地登堂入室,鹊巢鸠占。
然而面对这赤裸裸的入侵,李不言却只能选择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自己另寻个空房间。
“师尊既回来了为何不进来?”少年清冷的声音骤然从身后传来,却并无半点儿睡意。
李不言脚步一顿,缓缓转身,就看到已经比他高了许多的云蹊霜正站在黑暗中,眼神平静地望着他:“可是不愿见我?若是如此,弟子以后会注意不再贸然出现在师尊面前的。”
声音里隐约还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委屈。
面对着俊美清冷的少年,李不言顿时觉得自己就像个始乱终弃的渣男,只能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云蹊霜上前,凑近李不言身边时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冷香,眼神微微一敛。
师尊这是去见了风星霓?
李不言还没有察觉到少年的眼神变化,踌躇半天才小心措辞道:“蹊霜,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我怕。。。。。。”
他怕少年对他只是习惯性的依赖,或者是一时的迷恋,而非真心实意的喜欢。
李不言知道云蹊霜之前过得有多苦,所以他给出的一点甜头就足以收买少年的满腔情意。
所以,当发现少年赤诚地捧出自己的所有尽数交付给自己时,他总忍不住想,如果换一个人,换一个同样能给少年悉心照料,对他好的人,少年是不是也会这样依赖对方?
云蹊霜喜欢的,究竟是这样一个人,还是他。如果以后少年终于发现他追求的不过是一道虚幻的浮光掠影,后悔了怎么办?
每每想到这点,当初被一圈圈的红线缠绕得沸腾起来的心脏就开始慢慢冷静。
所以回山之后,他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云蹊霜,只希望空间的距离能让少年一时冲动的头脑慢慢冷静下来。至少他不上前,还能给对方后悔转身的余地。
“我不懂的东西,还请师尊慢慢教导。”少年上前一步将自家师尊堵在门口,修长有力的手臂稳稳地将对方锁在怀中,“希望师尊不要嫌弃弟子愚笨,就先从。。。。。。教我如何取悦您开始。”
在李不言惊愕的目光中,自家弟子低头,捧着他的脸颊落下温柔一吻。
这一夜短暂又漫长。
短暂到李不言只觉得自己眼睛刚合拢,外头的天就亮了。
漫长到他在零碎的梦境中轮回了一次又一次,只觉得自己似乎已在这一夜经历经百世。
莫名的压力让他辗转难眠,却又顾忌着躺在身边的压力来源,只能僵硬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直到早上。
云蹊霜也清楚,昨夜的一吻之后,他这位师尊便彻底地慌乱了,整个人与他一起躺在床上的时候更是宛如惊弓之鸟,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让对方紧张得不知所措,下意识抓紧自己胸前衣领。
就连半梦半醒间,也是双手抱胸一副隐约防备的姿态。
看他生涩的反应云蹊霜就知道,眼前的师尊在另一个世界里应该从来没有过谈情说爱的经历,所以被欺负了也呆愣愣的,又怕又慌还不敢跑,生怕自己拒绝的态度伤了别人的心。
就算云蹊霜成神已久,看到对方这样可怜姿态,也忍不住心底的恶趣味,在夜里故意伸手将对方圈入怀里,又假装是在梦中开始摸摸手搂搂腰。
李不言不知道云蹊霜到底是真睡还是装睡,但他的确是不敢动弹,只能闭着眼睛让对方随心所欲地占尽便宜。
年轻人的胸膛温暖而赤诚,结结实实地抵在他身后,蓬勃有力的心脏跳动了一夜,他也被迫听了一夜。
云蹊霜也知道自家师尊一夜未眠,但是他还是得寸进尺地纠缠着不放,他知道李不言的不安,但这个过程早晚要来,对方必须习惯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