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车后排,小心翼翼地扣着手腕上的藤蔓,杜寒坐在她旁边,那只苍白无比的手伸出车窗外,此?时极热已?过,清爽的风像是云烟一般缠在他的指尖。
这几天?他一直让属下盯着车辆定位,仿佛蓄势待发的弓,因此?除了偶尔吓唬她外,并?没有时间吃唐乃。唐乃不觉得放松,反而神经?时刻绷紧。
“嘴巴怎么样?”
杜寒突然出声,唐乃一愣,赶紧缩回指尖:“啊?”
“前几天?嘴巴不是被烫了吗,我问你还疼不疼?”
唐乃摇头,杜寒冷笑了一声,让她把舌头伸出来,唐乃抿着嘴巴不动,他干脆就捏住她的两颊,让舌头露出来。眯眼一看,“都几天?了,舌头还有些红……真是娇气,怪不得靳骁看你看得像守着骨头的狗一样……”
唐乃垂下眼睫,不敢出声。
驾驶座的乔椿道:“队长,不就是被烫伤么,让方愈治一下不就得了?”
“我?”方愈一愣,翻出一个夸张的白眼:“上次队长已?经?让我给她治一次了,这一次只是被烫了舌头而已?,就算不治也看不出来任何分别,只是耽误她吃饭而已?……你说是吧,队长?”
他看向后视镜里的杜寒,放在双腿上的手臂却不自觉地僵硬,且控制不住地泛起微光。
杜寒并?没有回头,而是眯着眼看着唐乃的舌头,声音微低:“是,这点小伤不用?你出手,我自己就能搞定。”
说着,指尖缓缓凝出蓝色的光,探进了唐乃的唇缝里。
他的指尖冰凉,瞬间就化解了烫伤的刺痛,唐乃不由得“唔”了一声。
但与此?同?时,绵软像是温热冲刷着冰块,无声地融化着冷硬,杜寒的呼吸一窒。不自觉地低头:“是不是不痛了?”
痛是不痛了,但极致的冰寒之?后,带来的是麻木。和热意带来的无力不同?,她的舌头仿佛不存在了,只能像是上岸的小鱼一样瘫倒在杜寒的指尖下。
不知何时,车内的呼吸声开始变得沉重,方愈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向后视镜,然而后座溢出的甜香和杜寒餍足低沉的声音还是如同?冰棱一般,径直钻向他的大脑。
他赶紧掏出一块口?香糖,大口?地咀嚼着。
乔椿道:“给我一颗。”
车窗又被开出一个缝,对?讲机里突然传出声音:
“队长,定位显示咱们的那两辆车出现在咱们一百公里之?外!”
杜寒如梦初醒,瞬间回神:
“他果?然找来了!”
靳骁果?然是疯狗,为了让对?方上钩他又是断臂求生?,又是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没想到?对?方真的找了过来。更何况前两天?还要顶着极热的余温,靳骁对?孟思瑶的执着可?见一斑。
想到?这里,看向唐乃:“我就知道带走?你,是最明智的决定。”
唐乃低下头,用?力扣着藤蔓,粗糙的茎叶在手腕上磨出一串鲜红。
杜寒立刻对?对?讲机道:“立刻向西?出发,按兵不动,要做出没有发现的假象。陈璇,下次再停车休息就不要掩去行踪了,让靳骁误以为咱们放松警惕,让他直接找过来!我要让他好好尝尝被炸得死无全尸的滋味。”
车子全力加速,然而中途却有雪花从窗口?飘进来,杜寒伸出手接住零星的雪花,眉头一皱:“下雪了……气温变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快。”
对?讲机那头传来声音:“放心吧队长,炸,药早已?备好,即便温度降低炸死靳骁也够了。”
杜寒立刻缓和了脸色,得意地勾了一下嘴角。
靳骁即便再厉害又如何,面对?热武器和天?灾,还不是废物一个。
冰凉的风裹挟着雪花落在唐乃的手上,她微微一动,对?系统说:
“系先生?,是不是‘极寒’要来了?”
【是,一旦极寒到?来,会有近七天?的极速降温,冰雪封地,寸步难行。宿主,你要十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