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在岗哨塔周围呼啸,如同亡灵的哀嚎。
钢铁与混凝土构筑的前哨基地”铁壁”矗立在荒原边缘,像一座孤独的灯塔,面对着那片被称为”死域”的康纳姆废墟。
蒂姆将军独自站在岗哨塔顶端,双手撑在冰冷的栏杆上。
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沧桑,灰白的头在风中飘扬。
军装上的勋章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却无法掩盖他眼中的疲惫与痛苦。
他的目光穿过风雪,固执地凝视着远方那片模糊的轮廓。
十五年前繁华的康纳姆小镇,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成为亚龙种的巢穴。
”将军,”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背后传来,”雪越来越大了,您该回去休息了。”
安娜副官走上了岗哨塔。
她身着笔挺的军官制服,金被规整地盘在脑后,英气的脸庞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蒂姆没有回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再等一会儿。”
“让我最后。。。。。。。再看看。”
安娜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远方:”明天的行动已经全部准备就绪。李牧寒副局长带领的先锋队将在早上5点从东北方向推进,同时搜寻芙兰医生的下落。”
”李牧寒。。。”蒂姆低声重复这个名字,声音中带着复杂的情感,”这个从未听闻过的男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九局之前又把他藏在了哪里。。。。。。”
”是的,将军。”
安娜点头:”他现在和那位姜组长,已经可以算得上协会的中流砥柱了,将军。。。。。。。该回去了。”
“你恨我吗?安娜。”
“您知道答案。”
“那他们恨我吗?”
蒂姆的眼睛一直看向那废墟。
”没人恨您,将军。”安娜坚定地说,”那场灾难不是您的错。”
蒂姆苦笑一声:”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将军,安娜。”
他转过身,直视着副官的眼睛,”也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我甚至不知道,这一条路会把你们带到何处。”
安娜的身体微微颤抖,她的专业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
”父亲。。。”她轻声呼唤,声音中的军人冷静被女儿的情感所取代。
蒂姆的眼神柔和下来:”我的小安娜。。。你不必一直这样坚强。”
安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向前一步,紧紧抱住了将军。她的脸埋在父亲的肩膀上,温热的泪水浸湿了军装。
”父亲。。。该走出来了。。。”她的声音因啜泣而断断续续,”已经十五年了。。。我们都。。。我们都很想念您。。。真正的您。。。”
蒂姆没有挣脱女儿的拥抱。
他伸手轻轻覆在女儿的手背上,感受着这份久违的亲情温暖。
”十五年。。。”他轻声说,目光再次投向远方的废墟,”改变不了什么,但有些事,该去做个了断了。”
凌晨四点,天色尚未泛白,诺沃斯克前哨基地的东侧门缓缓开启。
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花呼啸而入,温度计显示着零下二十七度的极寒数字。
李牧寒站在先锋部队的最前方,身着厚重的白色作战服,胸前的第九观测局徽章在微光下闪烁。
他的脸上戴着半截面罩,只露出一双被冻得有些困的眼睛。
”长官,气温还在下降。”通讯官凑过来低声报告:”气象部门预测今天可能会有暴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