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能赌,她会不会永远都不回来。
宋卿时头一回觉得,自己竟然被这样拿捏得死死的。
宋诗谙也答不出了。
她也不敢保证。
“可是,就算她再也不想回来,那也是这里将她伤得太深了。可能,等她治愈伤口以后,她会回来的。”宋诗谙轻声说。
“诗谙,你也说是可能。我赌不起这个可能。”宋卿时的声音有些哑,“你先出去吧。”
他现在确实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与她说这些。
柏助那边已经有了眉目,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她。他会亲自去接她回来。
不会打也不会骂,他只想好好将人留住。
她想去外面走走,他可以陪她去,去几日都行。
宋卿时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休息,除了在飞机上的那短暂的小憩。
他捏了捏眉骨,往椅背一靠。
也是这时,他手机进了条短信。
宋卿时好像有种预感一般,立即拿过手机。
——而发信人,果然是他现在最想找到的人。
然而消息,却并不是他想看到的消息。
宋卿时的手慢慢收紧。他紧凝着屏幕上的信息,喉间只觉艰涩到发苦。
许久,他都没有动静。眉间的褶皱已经难平。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发展成今天这样。
宋诗谙来说的时候,他可以驳回,他可以不理。任何人来说,他也都可以如此。
但是她亲口提出、亲自请求的时候,他却只有深感无力。深深的无力感将他困茧其中,叫他动弹不得。他没办法不理,但是又不知该如何去理。
他站起身,在这书房之中踱步一圈又一圈。
他没法答应。
甚至看到的第一眼只有拒绝。
可是他也没法不答应。
她说让他放过她的时候,他心如刀绞。
养了这么多年的人,到头来,却带给了她这么多的痛苦是么?
他只觉胸口凝结一团郁气,始终难消。
各自安好?
阿夭,你让他如何安好?
他怎么样才能做到,有自己的生活?
——你所指的“自己的生活”,又是何意?
宋卿时这么多年,意气风发,于此刻尽数栽倒。
过了不知多久。
他终于妥协一般。
给她回复:【那你跟我保证,时不时的给我来点信,报个平安。还有,答应我,一定要回来。】
他所能做到的最后一步,只有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