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建书院,许多事早该问的。”◎
谢潇澜到底也没说他隐瞒的事,何意也再没有多问,于他而言,秘密就是秘密,若是人尽皆知就不是秘密了。
他要的,无非就是谢潇澜摆正态度,已然足够了。
像是对何意的脾气有了真正认知,谢潇澜便不敢随意拿话搪塞他,虽然从前也没有,但黏他黏的更厉害了,恨不得将衙门的书房搬到安保堂里。
“大人,我已经算好了,若是想新创办书院,需得在镇外的荒地里,算上占地、人力物力、书院搭建下来三百两起。”宋元拿着方便易带的小珠算,站在他面前把算盘珠子敲的噼里啪啦。
这是他按照最高价算得的,且荒山无主,可免费给谢潇澜使用,银子上下浮动不会差太多。
谢潇澜豪气干云:“银子不是问题,先前搜刮出的赃款,何止百两银,你让王武去镇上找工匠,先把人手找全,银子用到了何处要列清楚。”
“您这不是为难他们吗?”宋元一愣,“他们哪里会写字?”
何意听到这话不无赞同的点点头,十几个人凑不出一个脑子。
“你跟着。”谢潇澜随口说道。
“您忘了我还要整理先前的卷宗,还要走家串巷请百姓到新书院读书,还要算账,还要看顾着衙门,您当我三头六臂呢?”宋元拿着珠算的手都攥紧了。
可恶!实在可恶!
和谢潇澜相处的时间久了,宋元也不像起初那般胆怯了,谢大人不是不讲理的人,那些衙役也被谢大人调教的很好。
因此说话也在恭敬内添了些随心。
谢潇澜听完他的话沉吟片刻,轻啧一声:“那还需人手帮你,你去梧桐书院问问,可有愿意的。”
“……书院有个家境贫寒的秀才,模样端正俊朗,行事君子,您开多少月钱儿?”宋元脑瓜子一转就知道他想请谁。
“自是跟你一样,快去!”
谢潇澜有些不耐烦的挥手将他打发走,倒是没想到宋元这般聪慧,说来也确实不是考科举的料子,但做生意与人交谈却是人才。
何意见他们聊完不动声色走近:“谢大人当真豪气,三百两都不看在眼里,想必是忘记从前十两银子娶夫郎的事儿了。”
“旧事重提,可是我又何处让你不满了?”谢潇澜抬手捏了捏他腰肢,“累了?”
何意摇头:“你此番用意,若他明白,就该知道科考虽是最便捷的出路,却不是唯一出路。”
“希望他能明白。”
宋元按照命令赶去梧桐书院找柳如钰,如今他虽已经不再是书院的小管事,却是县令兼两江总督身边随侍之人,见他来,门房自是赶紧将他迎了进去。
他是赶着时辰去的,去时刚好是小憩时间,他便直接去找柳如钰了。
好歹是书院从前的小管事,听他找人,便认识柳如钰的便直接把他叫出来了。
“我们去旁边说。”宋元笑着把他带到人少的亭子里,“此番前来是领了大人的差事,特问如钰你愿不愿意相助。”
柳如钰一听是谢潇澜的差事,心中便有数了:“宋兄但说无妨。”
宋元微笑把那些话原封不动的复述给他,说时还不忘观察着他的神情,虽说从前认识,但之后要一同共事,他自是不能大意。
柳如钰听后半晌没说话,他已然明白谢潇澜的用意,才知道那日为何对方说对自己并未有任何图谋。
时间不等人,谢潇澜自是不会等他数年考中,且中不中还是未知之事,而他眼下唯一能走之路便是听对方的安排。
这是他最好的出路。
“我明白了,还请宋兄告知大人,待我下学便会去医馆。”柳如钰对他拱手行礼。
宋元点头,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如今柳如钰也是彻底明白了谢潇澜的用意,这是要让他贴身跟着学习,不止学习书本知识,还要学做一位好的谋士。
他突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动力,这样令人心动的机会,他定是要把握住的。
如今天冷,柳如钰来时还穿着夏日的单衣,纵使何意早知道他家境难过,可看到此情景还是不免觉得心中有些哀叹。
他让侍从端来茶水:“喝些热茶暖暖身子。”
柳如钰赶紧起身拱手:“多谢何大夫。”
“宋元与你说的可都明白了?”谢潇澜等他缓了缓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