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房分远近,等在外面的人冷不丁瞧见有书生出来,恨不得冲上前扒着问问其他人怎么还没出来。
只是出来的举人们面色各异,有欢喜的自然也有忧愁的。
何意和印商陆死死盯着贡院的出口,生怕错过谢潇澜出来。
“何大夫……我眼睛有些酸,我能眨眼吗?”印商陆瞪着通红的眼睛弱弱问。
何意扭头看他一眼,就见对方的眼泪都快攒不住了,他扭头咧着嘴笑,再转头时依旧是一副清冷样子:“自然可以。”
得了恩准,印商陆赶紧把眼泪眨出来,刚揉了揉眼睛,就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嗖的就离开了,他转身左看看右看看的,发现何意不见了!
“何——”
抬头就看见前面两人光天化日之下抱在一起,他不由得有些鄙夷,朗朗乾坤世风日下,竟然做出这般——
“你怎么了?”谢潇澜揽着何意走到他面前,显然刚刚抱着的就是他俩。
——这般恩爱之事。
印商陆赶紧揉了揉眼睛:“没事儿,走走走回去说!”
“我没让其他车夫来,等等灵微他们。”他们进去时卧具都带的劣质的,用一次就不用了,直接丢掉也不占地方,何意便没让其他车夫来。
片刻他们几个出来,但由于几个人凑到一起的味道实在难闻,印商陆硬把何意拽上了他的马车,而谢潇澜他们几个“腌菜”则乘坐一辆。
宅子里的小厮早知道他们今日结束,早早就烧好了热水方便他们使用。
洗过澡几个人才觉得活了过来。
何意帮谢潇澜擦拭着头发,想到了先前发生的事,自顾自说道:“前几日我偶然见到曹管家,听着他们说了些话,和他一起的人我没看见,当时差点被发现是一个不认得的公子帮我解了围。”
谢潇澜不疑有他,只当何意是去外面用食时在酒楼偶然听到的。
只是还是蹙起眉:“京城不比府城和乡镇,这里鱼龙混杂,不经意间都有可能被什么人盯上。”
听到最后一句,何意抿了抿唇沉默了。
谢潇澜诡异的从他的沉默里咂摸出点东西,他一把抓住何意的手腕,将人拉到身前,抬头看他:“老实说,是不是又被欺负了?”
“并未,就是那个公子很奇怪,他中了毒,今天还让侍卫来拦我去给他治病,我急着见你就拒绝了。”何意如实说道。
“你胆子倒是不小。”谢潇澜叹气,“若对方是胡搅蛮缠不讲理之人如何是好?便是不能接,我就不能回来了?”
何意咬咬牙,揪起他耳朵:“谢潇澜,不要逼着我生气,你再这样以后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谢某哪里敢,他抚上何意的手将自己的耳朵救出来,伸手将他抱住:“京城人心复杂,我怕你不经意便出了事,万一我鞭长莫及,岂非要我悔恨终生?”
“我心中有数,就是知晓他们不会对我出手才强硬了几分,你每次都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我是傻子吗?”何意略有些不悦,却到底没地方撒气,对着他捶了两拳便算了。
面对何意,谢潇澜总是控制不住情绪,他躺平任捶,等他消了气才接着哄。
三月里天气渐暖,如今最要紧的事也没有了,印商陆来前就想着要和他们去郊外踏青,否则等放榜,这几人怕是真的没有功夫搭理他了。
郊游一事对何意来说十分新鲜,从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机会,闲暇时间都用了打工了,唯一一次游玩,还是学院组织的。
他想去,谢潇澜自然不会拒绝。
“何时去,能否晚两天?”何意问道,虽说他今日拒绝了给那人看病,可若是拖下去指不定会有变数也未可知。
“不急,若有事先忙就是,春日里郊外的景儿最是秀丽,可惜我京郊的那间宅子前阵子输出去了,否则还能住呢。”印商陆每每想起此事都恨得牙根痒痒,以后定要把自己的宅子给收回来!
何意点点头:“如此也好。”
何意先前同那些侍卫说每日都来请他,也只是随口说的罢了,只是没想到第二日上午确实在家中见到了人,还同谢潇澜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