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垣:……
祝卿安低声哄:“去吧,快点?的,我这回是真没?事,你看,小白虎在呢,我师父和师兄们都在,我能出什么意外?”
白子垣狠狠瞪着他:“看好我的绣球!”
高处屋顶,冯留英抄着手?,看着小白龙一骑绝尘,冲向敌人,忍不住叹气。
同是在命师手?上吃过亏的人,他真的很懂白子垣心情?,就?像当初,祝卿安不也成?功骗过了他和齐束?命师的事,只要命师自己不愿意,谁说什么都没?用。
不过小白龙有?点?急了,你的观察呢,哪边有?危险,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啊!
“铮——”
忽有?琵琶响,琴弦抡指扫过,琴音明亮高亢,描述的是沙场对?阵,从?列营点?将?,倒走队埋伏……
是了,这琴曲,正是《十面埋伏》!
阁楼之上,有?一女子抱着琵琶,低眉垂首,轻捻慢拢,正是桃娘。
白子垣听到琴声,心间?一动,看到桃娘,战意更胜!
桃娘答应给他弹曲子听,而今听到了,他又怎会辜负她的提醒!
要战,漂亮的打,小心的打,赢的好看,也不可以受伤!
他与萧无咎在战场不知配合过多少次,根本不必说话,有?时?甚至连眼神都不用有?,只看对?方冲出去的方向,接下来的动作,就?知道该怎样做。
他们也的确在赢,一步一步赢,西平侯的人越来越少,速度也越来越慢,西平侯也被萧无咎伤到了,马上就?能擒住!
可西平侯,竟也有?阎国?师的虫子。
千钧一发之际,萧无咎撞上那?些虫子的时?候,突然斜刺里冲出来一个人,撞开了萧无咎,手?中?刀刃扎进了西平侯胸膛——
“敢伤我的人,我必手?刃之!”
西平侯登时?口吐鲜血,但濒死之际,他手?里的刀,同时?也扎进了齐束小腹:“你觉得,你就?赢了么?”
齐束当然没?赢,他也倒在了地上。
萧无咎紧紧按住他伤处:“你这是……何苦。”
齐束声音虚弱,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我不是……为了你。”
萧无咎没?说话。
“先前我胸口的伤……没?人知道,只你知……”齐束笑?了,“你知道,我活不了的……我这条烂命……没?什么紧要,我那?个家族,你也最好都杀了,以后……统一天下,繁荣永昌,你也算对?得起我。”
他眉间?终年?挤成?川字,今日突然舒展,想要释然一切。
“给我找处坟茔吧,哪里都行,只要不在蕲州。”
他闭上了眼睛。
一切发生的太快,祝卿安都没?看清,他跑过来时?,齐束已经没?了呼吸。
“这是怎么回事!”
“他被种了母子蛊,”萧无咎把齐束放平,大手?拂过他的眼睛,“血祭凶绝,最无可解的那?种,好像是十一二岁被种上的,他自己都不知道,直到去年?受伤才?发现,已积重难返,无方可救。”
去年?,受伤……
祝卿安想起来,那?是他刚刚到定城的时?候,齐束掳过他一回,那?时?这人身上就?有?隐伤,原来是那?个时?候发现的?
母子蛊,最残忍凶戾,是他的养母,一直在控制他么?
他不想被控制了,也看到了死期,所以这一年?多越来越疯,越爱搅弄风云,可胸中?豪情?又放不下,遂一直倍受折磨,今日做这个选择……是看不惯西平侯的虫子,还是……早就?认可了萧无咎?
远处屋顶,冯留英放下酒肉,擦手?起身,为以往的对?手?,也是伙伴,默哀。
百姓们看着这一幕发生,今天的丽都,发生了很多事。
有?人慈悲温暖,有?人慷慨激昂,有?人悍勇无畏,有?人视死如归……
可所有?一切,都在推着中?州侯往前走,他是所有?人认可的主公,所有?人都愿意为他赴死,为他倾尽心力,乃至性命。
连蕲州侯,这个一直以来的对?手?都是。
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