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涵本是一个唱戏的,身子骨娇弱,几棍下去,便撑不住了,裤子上已浸出了血迹,玉涵心想:‘天哪!这样下去非打死我不可!不管怎样一定要想个办法先保住性命!’灵机一动,急忙大叫道:“王爷饶命!小的今天在贾府听到一个消息对王爷不利,不敢欺瞒,要立即回禀王爷!”
水蛭一听,急忙让奴仆们住了手,又把玉涵拖到了堂前。玉涵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说:“王爷!小的今天在贾府与那贾宝玉吃酒的时候,那宝玉吃醉了,说…说他要杀了王爷给他的元妃姐姐报仇。”
“什么!“水蛭瞪着一双三角眼,站起身来盯着玉涵,“他真的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小人听得真真切切的。。。”
水蛭听到,又坐回椅子上,半晌没作声。对玉涵说:“他还说了什么?”
“回禀王爷,他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倒在桌上睡了,我再问他,他也不吭声了。”
“嗯…念你报告这事给我有功,今天我就先饶了你。”水蛭说道,又对下面人说:“把他抬下去!好好治伤!”
“是!”奴仆们应了,立刻把玉涵抬了下去。玉涵伏在担架上,默默流泪。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心中觉得一万个对不起宝玉,可为了保命,也没有办法。
忠顺王爷心里琢磨着宝玉的话,冷哼一声道:“好个王八羔子贾宝玉,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在我太岁头上动土,我要让你家破人亡!”
且说贾雨村自从与黄崇交谈之后,便打定主意要攀附忠顺王府,以谋求更高官职。他大着胆子给忠顺王府递交了自己求见的名帖,却一直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惴惴不安地等了大概两三周,终于收到了同意的回执。这一日,他带着一批价值连城的玉器和五百两黄金来到忠顺王府。
贾雨村一进门,立刻被那富丽堂皇的高大建筑镇住了。只见这王府中朱门深院、雕梁画栋、层楼叠榭、气势磅礴,其富丽堂皇远超贾府,并透出一种皇家的威严气度。
雨村被带到王府议事堂前,远远看到一个满脸干姜褶子的人正襟危坐在堂中的太师椅上,双目冷冷直视着自己。雨村知道是水蛭,急忙趋步上前,躬身跪拜,口称:“微臣贾雨村叩见王爷千岁千千岁!”
水蛭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斜倚在太师椅上,用嘴抿着茶,看也不看贾雨村。
雨村见状,不知该起还是不该起,只得低头在地上跪着。又高声道:“微臣贾雨村叩见王爷千岁千千岁!”
过了一会儿,只听上面一声咳嗽,接着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传来“起来吧!”
雨村急忙战战兢兢地起身,又赶紧把玉器和装着黄金的箱子让人毕恭毕敬地抬上来。说:“微臣不才,略备了一些薄礼,不成敬意,请王爷笑纳!”说着打开箱子,仍低头站着。
忠顺王爷眼睛微微瞟了一下玉器和箱子中的黄金,点了点头。说:“难得你还有此心意。坐吧!”
“谢王爷!”
一旁的仆人给贾雨村搬了一个椅子,雨村恭谨地坐了半个屁股上去。
水蛭:“我记得。。你是贾政的人啊,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哎呀!王爷千岁不要误会,我哪里是贾政的人,只不过是当初在刚来京师的时候受人之托,到他府上去递交了一些书信而已。此后并无深交!”
“哦?真的?那你这个应天府知府是怎么来的?哈哈哈!”忠顺王爷捋着胡子大笑起来。
雨村臊得一脸通红,只得讪然尬笑几声,结结巴巴不知要开口说什么。
“算了,念你实心实意来投靠我,我也明人不说暗话。”忠顺王爷坐直了身子,看着贾雨村道:“只要你替我搜罗出贾府诸人的罪状,我好在皇上跟前参他一状,我便收了你在我门下,以后你高官厚禄自然不在话下。不过。。。你若是弄不出来什么,趁早把这些东西抬走,给我滚出王府,我以后也不想再见到你!”
雨村听了脊背冒汗,双手不由自主有些发抖。忠顺王爷一见他这个样子,冷哼一声,把桌上的茶杯一端,准备端茶送客。雨村见了,心里一急,腿也就软了,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拜道:“请王爷放心!微臣一定尽心竭力,不辱使命!”
忠顺王爷转身睨了他一眼,‘嗯’了一声,“你先去吧,回去想好有哪些事情可以向老夫汇报。不急。。。。老夫限你十天之内。”说着,阴骘的目光冷冷地调转了方向,昂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