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川这才注意到,她仍是一身早晨封妃礼时的装扮,只是繁复的发髻已微微散乱,似乎承受不住满头沉重的珠翠。面上精心描摹的脂粉此时已有些斑驳,露出眼下隐隐的乌青,透着几分疲态。
她的脸颊上依稀可见一道浅浅的红痕,那是他午间失控时划下的印记,虽不深,却刺目得令人无法忽视。
她的眼神低垂,始终避开他的目光,像是刻意与他保持距离。然而那微微晃动的眼波中,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情绪——疲惫、无奈,甚至还有一抹难以掩饰的痛心。
那一瞬间,萧临川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住了一样,胸口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沉闷与压抑,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忽然迈步上前,伸手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力道之大,几乎让她站立不稳。
“抬头,看着朕!”
顾矜被迫抬起头,那双清冷的眼眸直直地望进他的视线中。她的眼中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却又藏着一丝深深的悲伤,那种悲伤像一把无形的利刃,狠狠刺入他的心底。
萧临川的呼吸一滞,烦躁与压抑在瞬间化作翻涌的情绪,几乎将他淹没。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她微微泛白的唇上,那干涩的颜色无声地刺痛了他的神经。
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炙热而危险,仿佛有某种情绪在他的心底野蛮生长,疯狂滋蔓,难以遏制。
明明她的眼神如此冷淡疏离,可那微不可察的悲伤却像一根细线,将他狠狠牵制住,拉进一片无边的深渊。
他竟无法控制自己,想要抬起手,想轻抚她的眼角,想抹去那抹令人心悸的哀伤。
不,不行。
萧临川猛然收回那一丝柔软的念头,手指反而更加用力地扣住她的手腕,雕龙扳指冷硬的边缘硌得她腕骨发青,隐隐泛出淤痕。
顾矜被迫仰起头,脖颈如凝脂般透出冷玉的光泽,眼角那一抹残红却似三月桃夭,娇艳而脆弱。
萧临川的目光愈发暗沉,指腹重重碾过她因咬紧牙关而留下痕迹的唇瓣,感受到她微微的战栗时,他的情绪彻底失控,猛然低头,封住了那抹殷红。
“陛……下……”破碎的喘息从她的齿间溢出,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被他无情地掐断。
他一把将她纤细的腰肢扣住,像是惩罚般将她摔进了杏色的帐幔之中。
撕咬的狠意逐渐被缠绵取代,可就在顾矜偏头试图躲避时,那一丝柔情又被暴戾彻底吞噬。
赤金帐钩被扯落,珠翠散乱,云鬓倾泻,凤钗微松,珍珠噼里啪啦地弹落满地,映着烛火,闪着冷光。
萧临川擒住她踢蹬的足踝,强行压在锦衾之上,龙纹玉带钩划破了她身上轻薄的纱衣,露出肩头未愈的齿痕。那痕迹像烙印一般,刺得他眼神更加幽深,手上的力道也更加霸道。
顾矜睁大了眼,双手被死死扣在身后,无处挣脱。
她想尖叫,想挣扎,想用脚踹开他,用指甲狠狠划过他的脸,可所有的反抗都在他低声唤出的那句“矜矜”中渐渐崩塌。
那一声低唤,带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仿佛是柔情,又仿佛是执念,像一根无形的锁链,将她的力气一点点抽走,最终只剩下无声的泪水滑落。
值夜宫人屏息听着幔帐内金玉相击之声,直到三更鼓响。
萧临川翻身坐起,喘息尚未平复,榻上人裹着残破的寝衣蜷成小小一团,凌乱青丝间隐约可见颈侧新鲜的红痕。
她的眼神空洞,整个人恍如破碎的布偶,毫无生气。
他沉默了片刻,终究什么也没说,只唤了一声:“青禾。”
青禾很快进殿,低头侍奉萧临川更衣,不敢多看榻上的令妃一眼。殿内的空气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却无人敢发出任何声音。
萧临川整理好衣袍后,站在殿中,目光扫过她一眼,语气冷淡:“朕才去看了宁嫔,她恢复得很好,你做的很好。”
顾矜缓缓坐起身,低垂着眼眸,声音平静地答道:“为陛下分忧,是臣妾应尽之责。”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压抑感。
片刻后,萧临川转身向外走,语气淡漠:“朕走了。”
他走到殿门口时,似是想到什么,又停下了脚步。
他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回头说道:“朕,不过逢场作戏。你需要谨守本分,不要恃宠生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