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了偏身,只敢用眼角余光瞥母亲,一副害羞的样子。
“你居然……居然……”
陈贵妃扬了扬手,做势要打,不过看到女儿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慢慢放下,转过身子,蹒跚而去。
刚子一直在后面跟着,眼见陈贵妃走掉,上去问主子生何事。
临安把母女二人的对话简述一遍,贴身女官只觉天雷滚滚。
“公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跟开光大师明明是清白的,为什么要自毁清誉?”
“那……不是你出的主意,要我招他做面吗?”
“公主,之前我是叫你用这个法子稳住他,破坏他和怀庆的关系,没让你来真的。”
“母妃要禁我的足,那我能怎么办?真要被关起来,以后见不到他,那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以我对父皇的了解,他肯定不会放国师西去,你想啊,只要不给名分,偷偷双修,谁会知道呢?就算知道了,谁又敢编排是非呢?”
“公主……你好聪明。”
“聪明?我要是聪明,会想不出办法胜过怀庆吗?原本以为能够用招他做面稳住开光,怎料父皇竟动了送怀庆西去的心思,如今又杀出一个人宗道,我太难了。”
刚子想了又想,想了又想,眼睛一亮:“公主,我有一个办法。”
“说。”
女官左右瞄过,鬼鬼祟祟走到她的身边,附耳低语。
数息后,临安一脸愕然看着她:“刚子,你……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太可怕了。”
“公主!你想哪儿去了。”刚子急得直跺脚。
……
数日后。
打更人衙门前。
朱阳、被朱成铸上身的那名银锣、原本隶属朱阳的银锣及其家人,总计两百多口在门前广场跪了一片。
打更人从金锣到银锣,到铜锣,再到普通吏员,全部站在门外观看行刑,附近的居民也聚拢过来,对着朱阳等人指指点点,各种议论。
“魏渊,我朱阳不服。”
“当年我跟着你在山海关前杀敌上千,封千户,为大奉立下汗马功劳。”
“你回朝后建立打更人,又随你到打更人衙门做了金锣,苦干多年,如今你为了一个狗屁铜锣,坐视刑部栽赃诬陷,配合狗皇帝诸我朱家九族,害我手下银锣及其家人,你的良心哪里去了?”
“魏渊,你敢出来吗?”
“魏渊,我不服!”
“开光和尚,我朱家数十口,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魏渊没有出来,一直阴着脸站在浩气楼顶。
刑部负责监斩的孙敏冷冷一笑,又冲浩气楼顶的魏渊嘲讽一笑,起身走到台前,冲看热闹的打更人和看客们说道:“礼部尚书李玉郎已于狱中畏罪自尽,不过在此之前,交代了他与打更人金锣朱阳帮妖族做事,炸毁永镇山河庙,破坏桑泊祭典,试图挑起天域和大奉战争的事实,皇上顾念他是受到妖族秘术蛊惑,归案后能主动交代罪行,特予轻判,府上男丁配充军,女眷送入教坊司。”
他顿了一顿又道:“而打更人金锣朱氏父子,一直有恃无恐,拒不配合,并与下属银锣多番串供,对抗调查,此等叛国之贼,不处极刑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正国法,如今朱党罪行业已查明,大理寺批文于昨日送达刑部,又接圣喻,从快从简,今将朱阳等一干人犯验明正身,押至打更人衙门……刽子手,时辰如何?”
下面穿红衣,手持钢刀的光膀汉子说道:“时辰已到。”
“好,行刑。”
孙敏将写有“斩”字的令牌丢下去。
由附近州县调集的刽子手各提屠刀,口喷清酒,随即对准身前五花大绑的人犯一刀斩下。
噗。
噗。
噗……
人头滚了一地,鲜血喷得打更人衙门口到处都是。
朱家九族。
朱阳手下七位银锣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