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乾江抬手捂住胸口,一副犯恶心的表情,“你刚才那杯拿铁不是半糖,其实是全糖吧?”
于未抬眼:“怎么?”
何乾江:“齁死我了。”
。
周围几个大学陆续开学,庆大附近的商场人山人海,一楼中央还布置着舞台,在搞活动。加上是周日,餐厅里人满为患,虽然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说话的声音偶尔会被掩盖,得停下来等会儿再开口,或者拔高音量。
“扯死我嗓子了,还说等会儿去唱歌呢。”
宋唯栀咳了两声,拿起玻璃杯灌了一口水,说着看向对面的崔锦桐,“你说话声音能不能大点,我根本听不清。你听清了吗?”
后一句是转头问旁边的姜来的。
姜来喝着温热的柠檬水:“还行,像磁带卡带一样,断断续续的。”
崔锦桐摇头:“不行不行,我明天下午有个活儿,要保护嗓子。”
姜来扫了眼桌面:“难怪辛辣的东西你都没碰。”
这家新开的中餐店装潢有点江南烟雨的韵味,灯光多用蓝色,烟雾在旁边大大小小的水池里缭绕着,最中央有几个小船造型的桌椅,还有连接的木质小桥。
宋唯栀:“刚开学你就接私活。”
崔锦桐:“我寒假的时候在群里说过吧?我压岁钱全被我爸诓走了。”
因为坐在里侧,水壶靠在手边,姜来伸手拿过她们俩的杯子,倒满柠檬水:“‘放在我这儿给你存着’,这种骗小孩儿的经典话术?”
“不是。”崔锦桐怅然,“是打赌打输了。”
姜来:“……”
宋唯栀:“……”
一句话让桌上的两个人都沉默了。
想起跨年的时候在庆云山玩游戏,姜来不得不说,她活了十八年,头一回见到玩游戏这么菜的,简直就是菜鸟驿站成精。
姜来把杯子放在她面前:“你戒赌吧。”
知道自己菜,但没想到自己这么菜,也不该听信那个叱咤商界、不说人话的老爷们儿,崔锦桐心里苦巴巴的,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我发誓,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打赌了!”她举手表态。
宋唯栀用筷子趴着蟹壳:“这句话就有打赌的成分。”
姜来赞同地点点头。
前一秒还振振有词的人,这一秒瞬间泄气:“你烦不烦呀。”
崔锦桐把干锅虾咬的咔咔作响。
这家中餐馆的店面是开放式的,没有玻璃隔着,外面的水池和里面连接在一起,位置也比较靠扶梯口。
姜来偏头就看到了人群里熟悉的身影。
于未一行人从扶梯上来,直直看向这家中餐馆。没想到姜来就坐在靠边的位置,在宋唯栀的里侧,隔着木质的矮墙,外圈是烟雾缭绕的水池。
前面的人走开,他正巧撞上她的视线。
隔着一段距离,姜来歪头看他,脑袋上仿佛悬挂着一个小小的问号。
“你不是和他们吃食堂吗”,这几个字仿佛跟在那个问号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