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静霖说:“您也打了他?”
林誉之说:“没有。”
杜静霖呼出一口气,昂首挺胸,不卑不亢:“今天这一巴掌,是该打;但下一次,如果是格格愿意的,您就不能再下这个手了。”
说完后,他顶着那掌痕,往外走,没走几步,又被林誉之叫住:“静霖。”
杜静霖说:“怎么了?”
“脸上这下,”林誉之指指,示意,“等会儿见了格格,你打算怎么说?”
杜静霖冲到镜子前,看到自己那完美无暇的脸上这五根指痕,呆了两秒,疯狂撩水冲,没有用,痕迹仍旧鲜明,大剌剌地印在侧边脸颊,无论怎么洗怎么冰,一时半会儿也消不了。
他抬头。
“如果我是你,现在就打车回去,”林誉之说,“格格那边,等她吃饱了饭,我自然送他回去。”
杜静霖说:“我还没吃饱。”
“可以叫酒店外送,”林誉之轻描淡写,“还是说,你想让格格知道你身上除了她的房卡,还有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杜静霖默不作声,撩起水,洗了把脸,抹干净,垂头想了一阵,才点头:“行。”
……
林誉之独自回了吃饭的地方。
在他平静地表示杜静霖有些感冒、先回去休息后,林格愣了很久:“真回去了?”
“骗你有什么好处?”林誉之平静,“吃饭,吃完了送你回去。”
林格打杜静霖电话,提示关机。
可能又被冻得没电了。
林格也不期望能快速联系到杜静霖,放下手机,快速吃东西。两人没有过多沟通,距离最近的一次,还是林誉之送林格到酒店时,林格低头解安全带,林誉之递过一张房卡。
林格盯着他。
“杜静霖毕竟是个成年男人,”林誉之说,“多的事我不管,但房卡别随便给他。”
林格说:“我们上高中时,还好几个人一块儿开过钟点房打牌呢。”
“你也说了,是上高中时,”林誉之说,“林格,有点分寸,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最后一句话,是看着她眼睛说的。
林格说:“少管我。”
她拎着包下车,外面冷风吹得她整张脸登时红起。林格快走几步,推开玻璃门,又进自动门,酒店里热腾腾的暖气终于将她慢慢融化,房间在二楼,她没等电梯,踩着店里的复古红木楼梯往上走,到了窗边,凑到玻璃窗前往外看,已经看不到林誉之的车子了。
他这次没有停留,雪地上只有深深两行车辙印。
林格在第二天清晨才看到杜静霖脸上的手指痕,很明显,他皮肤本来就白,昨天的淤红稍稍平缓地下去,红肿煞时又浮
出来,肿肿的,触目惊心。起初还躲着林格,戴个帽子和口罩,遮遮掩掩,说自己感冒——
林格不客气,把他口罩扯下,看到这鲜明的痕迹,登时炸了:“谁干的?”
杜静霖眼尾微微下垂,大且黑白分明,目光游移,不看林格,犹犹豫豫:“别问了,没事,我自己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