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格险些抓狂:“为什么有钱人扎堆儿住啊?”
前台听不懂中文,报以礼貌的微笑。
有了第一晚的风平浪静,对于今晚可能的同宿,林格没有那么抵触了,也没想再换酒店或者其他。尽管隔壁就有另一家装潢不错的酒店,但考虑到安全性及方便,她还是半认命地选择继续住一晚。
艋艋和摄影师赵蔷是情侣,他俩表示没有看到德国小镰,昨天晚上他们在隔壁酒吧喝了酒——不是那种夜店,是一家有驻唱歌手的清吧,并极力邀请林格也去嗨一嗨。
林格:不了,谢谢。
她不是没去过清吧。
大学时候,校篮队的队长追求她舍友,特意请她们吃饭,吃完饭后去音乐酒吧喝酒聊天;那天林格手机电池没电,自动关机,林誉之辗转联系到她舍长,又通过舍长联系到她。时至今日,林格还记得那天林誉之在清吧里找到她时候的表情,外表风轻云淡的,但那双眼就没有笑过。
尤其是在嗅到她身上的酒精气味后。
那天晚上俩人就近开了房,普通的连锁酒店,因是周末,涨价,林誉之在前台订的房间,付了七百五十六块,用的是支付宝。林格还记得酒店用了一种冲泡开的、茶的幽幽香氛,低头看,脚下的木质地板缺了一小块儿。
林格对那天发生的一切都拥有着清晰的记忆,包括不仅限于林誉之身上有着很浓重薄荷味和跌打损伤油气味的衬衫。他的手臂和大腿上有着像打架后留下的淤青和红痕,林誉之对此的解释是不小心撞伤。跌伤或者撞到墙上受伤都不重要了,林格只记得自己撞得很严重,林誉之按着她的背,迫使她向下,让她报数,数到一百下就放过她。但林格被顶得狠了,脑袋也迷迷糊糊,完全记不住自己数到了多少,磕磕绊绊数到五十九,错了,又从头开始数。一、一……十一都说得不利索,刚喊出十就撞歪了枕头,剩下的那个一,还要等她喘匀了气再磕磕绊绊地出口。
最后的林格也没能完整地数到一百,数错
了三回,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得惊天动地,林誉之也没听,顶多不动,伸手轻轻地拍一下她的背,再沉沉地问她,是不是不要他了?是不是不想要哥哥了?
林格那个时候还真的没有不要他的心思,好不容易等俩人都爽完了,她才捧住林誉之的脸,问他怎么了?林誉之不说,她也没有继续往下问,亲小猫小狗一样,亲亲他的额头,亲亲他的脸颊,亲亲下巴,再蹭蹭脖颈,保证下次再也不跟其他男的去酒吧玩了。
林格不知道林誉之为何如此没有安全感,但也可以理解。
他早早就离开父母,被林臣儒带到家中,不过几个月又被“赶走”,再被接回,家中最疼他的林臣儒又入狱,亲生父亲林许柯碍于妻子颜面,始终对他避而不见……
林格借着喝葡萄汁的机会,悄悄侧脸看一眼身边的林誉之,忽而察觉,对方到现在还能保持着健康积极的心态,的确已经算得上不易。
按照小说或者电视剧的路线,他这样的成长路线势必会造就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反派。
而林誉之除却在床上花样愈发有些变态外,并没有展露出更多的可怖倾向。
赵蔷还在坚持不懈地邀请。
“去吧,”赵蔷说,“白天拍摄这么热,肯定累死了。”
林格说:“我累了就想睡觉。”
“喝杯酒解解乏,”艋艋劝,“有些人喝了酒会睡得更快。”
林格:“……那是睡着了还是晕倒了啊?”
大约是在异国他乡,艋艋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不再像国内时那般咄咄逼人。乐观的人大约会认为这是同在陌生处境的一种互相慰藉,但林格现实地想,对方只是因为语言不通而不得不尝试和她抱团。
偏偏林格最不喜欢的就是抱团。
艋艋失望地说:“你宁可在酒店里陪德国小镰,也不愿意和我们喝酒是吗?”
林格沉默地比较了一下德国小镰和艋艋的可接受度。
林誉之说:“蟑螂也未必都有害,它的汁液也可以提取入药。举个例子,你刚才往口腔中喷的康复新液,就是美洲大镰的提取物。”
艋艋面色苍白地看了眼桌上的康复新液小喷瓶:“呕——”
林格最终选择早早回酒店陪德国小镰——哦不,是林誉之。
刚坐下没多久,艋艋就疯狂打她电话,磕磕绊绊地说和那边的人闹了矛盾,但就是说不清矛盾是啥。林格一边惊叹艋艋这不招人待见的能力,一边对着浴室里的林誉之喊了声,说自己要出去。
洗澡声暂停,林誉之问:“你去哪儿?”
“楼下的酒吧,”林格说,“艋艋和人吵起来了。”
林誉之说:“语言不通能吵什么?”
“我也不知道,”林格顿了顿,“毕竟刚毕业没多久,还算小孩呢,我多少通点英语,我去看看。”
林誉之说:“你等一分钟,我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