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没有功名,我不能没有。”
四人泪流满面,神色悲戚。
“你如此赶尽杀绝,丝毫没有仁义之心。”
“还是退一步吧,你都赢了。”
山长们也忍不住七嘴八舌劝道。
哭声,劝谏声好似阵阵寒风,肆无忌惮朝着江芸芸涌过来,顾仕隆已经一脸不耐,若非被江芸芸拉着,只怕要当场暴怒。
江芸芸只是面无表情看着他们,随后看向王恩。
王恩被他看得一个激灵。
江芸芸爱笑,所以常给人一种脾气好的错觉,好似不论什么人都能和他玩到一块去,可现在他冷下脸,精致的眉眼便好似含了一层雪,冷沁沁的,生人勿进的高冷。
“你,一定要如此?”王恩抿了抿唇,含蓄提醒着,“你到底还是学生。”
这般冷厉做派,只怕未来科举,哪怕仕途都会不顺。
江芸芸沉默,随后又笑了声:“可我总觉得天理昭昭法常在,自有公道在人心。”
王恩看向司马亮。
司马亮看向江芸芸,随后轻叹一声:“那就如你所愿。”
那四人直接瘫软在地上,就连周柳芳也忍不住晃了晃身形。
江芸芸恭敬行礼:“督学明鉴。”
司马亮看向屋外亮堂的空地,过一会儿又说道:“这四人不过童生,我这里便可以直接罢黜,只周柳芳是秀才,我需上折子呈告礼部。”
周柳芳灰暗的脸上倏地露出光来。
—— ——
江芸芸牵着顾仕隆出了衙门时,外面的人还没有走光,那些人围在外面却也没有凑近,只是看着江芸芸神色晦涩。
“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我可以打他们一顿的。”
“谁惹你不高兴,我都揍他一顿。”
顾仕隆贴着他走路,嘴里碎碎念着。
江芸芸笑说着:“我没不高兴,你怎么整日打打杀杀的,解决办法用暴力是最后一种办法了,非迫不得已不能动用,就像你爹之前镇压苗人起义一样,他只是杀了头领而非全部人,因为这些苗人起义是因为桑植安抚司土官为人残虐,他们迫不得已,才选择以暴制暴。”
顾仕隆是知道这事的,当时只有首领是按法处置,其余五百余人全都放归了,他爹也说过:‘苗人是为贪官所激,并非叛乱’。
顾仕隆哦了一声,走了几步,又说道:“可我没办法替你出气,我不喜欢他们欺负你。”
“这群大人我都不喜欢。”顾幺儿抱着长剑,小声说道,“欺负小孩。”
江芸芸还未说话,就看到黎家的马车自角落里开了出来,驾车的是耕桑,不由眼皮子一跳。
耕桑停下马车,对着江芸芸挤眉弄眼。
江芸芸带着顾幺儿上了马车,顾仕隆正打算也跟着钻进去,被耕桑拉住了袖子。
“我们坐在外面,等会看到什么好吃的,买点回家。”耕桑说道。
顾仕隆脚步一转,立马坐在车辕上,大声说道:“好。”
江芸芸入内,果不其然看到老师坐在马车内。
黎淳脸色极差,大夏天却没有穿着轻薄的夏衣,反而裹得严严实实,坐在正中的位置。
“老师病了?”江芸芸错愕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