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的听令行动,让搭帐篷就搭帐篷,让缠住手脚就缠住手脚,像一具具没有生命的木偶!
只有听到发干粮的时候麻木无神的眼底才有了丝丝光亮。
布满冻疮的手抓起裹着泥巴,顾不得生熟,张嘴就啃,狼吞虎咽。
甜丫默默撇看眼。
看向自己村里这边,大家伙在仓房外面挖坑升起火堆,猩红的火苗驱散黑暗和寒冷。
小孩笑闹的声音时不时飘进耳朵。
这才是人间烟火气啊。
驿站后院本来是不准随意生火堆的,但是今个太冷的,又落了雪。
有申田说项,驿丞点头同意了。
不到两刻钟,地上落了一层白。
坐在外面,肩头和身上不可避免落上雪,又被火堆里的热气融化。
“今晚就别讲究了,随便吃点就进仓房睡觉去,别在外面一直烤火。”桑有福一口干饼子一口热水,含糊的叮嘱,“今晚这场风雪小不了。
寒风吹久了容易得病。”
他们这伙人路上虽然没少受苦,但到底没饿太狠,身子亏空的不算厉害。
其余流民被冻得染了风寒,他们这伙人到现在还没一个咳的。
听着周围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儿,桑有福心里不安稳。
又出声催一句,让大家伙离那些咳嗽的流民远一点儿。
大家伙都点头应声,加快吃饼子的速度。
饼子又干又硬,即使烤了一下,每嚼一口腮帮子都发酸,噎的人抻脖子,不用水送送能噎死个人。
现在不是讲究的时候,即使饼子干硬难咽,甜丫也努力吃下去。
穆常安看她吃的艰难,翻出包袱,从为数不多的肉干里抽出两条。
找一根木头,用小刀把木头一端劈开,把肉干夹进去,伸到火堆旁边烤着。
穆老爹看他一眼,颇为嫌弃。
穆常安眉头都没动一下,把包袱往老爹那边推了推,“想吃你自己烤,还有十来根。”
各家的粮食都快吃没了。
他家肉干也就剩这点儿了。
穆老爹没忍住抬手锤他一拳头,骂一句“没眼色!”
说着把包袱扔给旁边的常平,脸上换上笑模样,“你和冬妹身子弱,不能光吃饼子,也烤两根肉干打打牙祭。”